不等陆绎继续解释。
黄锦已经在严府畅通无阻的直接找到了严绍庭面前。
见到严绍庭的第一面。
黄锦就开口喊道:“严侍读!您可快点起来吧,快随咱家入宫!”
严绍庭眉头皱紧的站起身:“这是怎么了?”
黄锦跺跺脚,满脸焦急:“张阁老还有那个海瑞都疯了,陛下现在已经召集内阁、六部、五寺齐齐去西苑了。您先随咱家入宫,等到了圣前就明白了。”
看来是真的出大事了!
不然黄锦也不可能如此慌张。
严绍庭来不及交代和询问,只能随着黄锦一同出了严府,直奔西苑万寿宫而去。
等他到了万寿宫前,就看到六部、五寺的人也在慌慌张张的赶过来。
来不及相互问好。
黄锦就催促着严绍庭进了万寿宫。
万寿宫中。
老道长正端坐在珠帘后的御座上。
内阁里的老严头、高拱、袁炜三人,也各自坐着或站着。
随着严绍庭和六部尚书、五寺少卿进来。
嘉靖也不多言,而是冷眼看向一旁的吕芳。
“人都到齐了啊。”
众人躬身山呼拜见皇帝。
嘉靖却是挥了挥手。
“吕芳,念。”
吕芳站在一旁的桌案后,看着面前的两道重如大山一般的奏疏,侧目看向皇帝。
“主子爷……先念张阁老的……还是海……”
嘉靖冷声道:“先念那个海瑞的!”
吕芳点点头,而后捧起一份奏疏,面朝众人。
“臣,都察院监察御史、南直隶巡抚衙门通判,海瑞,启奏陛下:”
“臣今处南直隶徽州,闻讯自太祖洪武年间,徽州府歙县人丁丝绢税课名目,共计六千一百四十六两。”
“时至今日,有算术之才查明,此税课当由徽州一府六县共担,而歙县之外,五县均驳斥之。”
“而今五县攻之于歙县,假借春耕抢水屡发争斗之名,五县殴之于歙县,已有百姓因此而亡,徽州一府六县,皆缄口不言,渎职其位,不思听取民意,不思辨别税课真伪,一味求和,私相袒护,沆瀣一气。”
“臣远于京师,却喜闻因翰林院侍读严绍庭所谏考成之法,朝廷今岁开整饬吏治之风。”
“而今徽州一府六县至此,已然枉顾皇命,不思吏治,臣见闻百姓私斗之苦,痛不能已。”
“为保皇上圣明仁德,为保朝廷公允公正。”
“臣海瑞,请陛下降旨。”
“斩徽州知府黄凝道。”
“斩徽州通判宋仁。”
“斩歙县知县。”
“斩休宁知县。”
“斩绩溪知县。”
“斩祁门知县。”
“斩婺源知县。”
“斩歙县主簿。”
“臣再奏请陛下,着令朝廷另速派官员就任,以整徽州一府六县吏治,清查徽州府人丁丝绢一事,平息徽州六县民斗,宣化国朝仁德为民之风。”
疯了!
这个铁头娃海瑞真的是疯了!
饶是严绍庭听了这篇奏疏,也是惊的瞪大双眼。
咱们这位海御史啊,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整个徽州府一府六县,全被他给打包带走了。
不过这倒也符合这个海刚峰的秉性。
既然徽州府现在的大小官吏解决不了人丁丝绢这个问题。
那么就全都斩了。
换一批人过来解决问题。
这很海瑞!
礼部尚书严讷当即跳了出来:“陛下,海瑞狂妄至极!当……”
“吕芳接着念。”
嘉靖却是横加插嘴,打断了严讷的话。
吕芳看了一眼皇帝。
将海瑞的奏疏合起放下,而后捧起张居正呈奏上来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