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之前的笑。
此刻的海瑞,乃是由内而外的发出笑声。
笑声之中。提交污点公诉
海瑞摇起了头。
“严宾客所言这座藏书楼下还有一层,藏有严家最为机密的事情,那下官自当不能擅自查阅。”
严绍庭却幽幽开口。
他的声音,如同是魅魔一样,充满了诱惑。
“可若是那下面,藏有我严家能祸乱朝纲的东西呢?”
“又或者,里面有着无数我严家门生旧故的名录呢?”
“更或者藏有我严家欲要行大逆不法之事的罪证呢?”
接连三问。
声音清澈,回荡在藏书楼顶楼。
海瑞却是连连摇头。
他也不说话。
而是转身走出屋子,到了外面的回廊下。
藏书楼外的景色很好看。
至少对于海瑞来说,确实好看。
有长满庄稼的田地,有满是百姓的街道,有浓郁的人间烟火气。
所以。
好看呐。
看了一阵子自觉很好看的风景之后。
海瑞站在回廊下,转过身看向屋内的严绍庭。
“宾客,下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严绍庭面露笑容:“刚峰先生请讲。”
海瑞点点头:“下官知道一句话,叫做君子论迹不论心。”
这话已经是老俗话了。海瑞则是面色认真道:“严宾客所说的事情,或许确实是有,但下官时至今日却未曾有过实证。”
“而严宾客所没说但却做的事情,下官也心中清楚。”
“去岁朝廷定下东南增产丝绸的事情,若不是严宾客恐怕两地百姓就要受大苦。”
“若不是严宾客,昌平便没有如今的模样,两淮也不可能盐丁盐户免除徭役。”
“还有最近刚发生的事。”
“若不是严宾客在朝中多有谏言,徽州府歙县百姓交了二百年的人丁丝绢税银,也不可能就此免除。”
“东南五省平倭战事,而今亦是尽付于胡部堂之手,此事下官虽然不知内情,但想来也是宾客从中权衡,方得如今东南五省兵马归于一处,国朝可在五年之内彻底清除困扰我朝多年的沿海倭患。”
“更遑论此次下官入京之际,听闻亦是因宾客,亦是在这昌平,因宾客我朝得以再度开海,利国利民。”
说完之后。
海瑞竟然是举起双臂,向外挥动衣袍。
而后在严绍庭和徐渭注视下。
他竟然是双手交叉,毕恭毕敬的朝着严绍庭深深一礼。
重新抬起头直起身子。
海瑞满脸真诚。
“其实今日下官逼问宾客,乃是为了明晓宾客在朝为官之心,为官之本意。”
世人皆说自己不通人情世故。
可是啊。
这人情世故。
难道就必须要按照他们所说的那样去做?
而自己此刻这般,难道就不行?
严绍庭站起了身。
后面的徐渭也同样站了起来。
海瑞则是继续站在回廊下说着话。
“宾客此前有言,自己乃是朝堂之上大大的奸臣。”
“下官虽然官卑,亦是初次入京,初见宾客。”
“但宾客到底是忠臣还是奸佞,下官这双眼睛却能看的明白,看的清楚。”
说这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