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当下来看……
“张府尹恐怕是要倒霉了。”
徐渭趁着为严绍庭续茶的功夫,小声的说了一句。
严绍庭当即抬头,两人又对视了一眼。
两人默默一笑。
反正张居正底子厚,加之皮糙肉厚,再多的倒霉事也无妨。
徐渭这时候却是眉头微皱。
严绍庭捏着茶杯,瞄了一眼这个徐文长。
“文长先生似乎是心里有事?”
徐渭眼神一闪,看向严绍庭,面露犹豫。
半响后。
他才开口道:“只是宾客方才下令,要叫民壮队加紧操练,警惕防备,似乎并不是因为南麓禅院或与白莲教有染之事?”
严绍庭眉头一动。
他看向徐文长,面露笑容。
在对方的注视下,严绍庭点了点头。
“虽然白莲教乃是朝廷历来心腹大患,但这些人不过宵小邪祟而已,朝廷只要闻讯便能卫所出兵,立即镇压,这些年也未曾成势。”
见严绍庭如此说,徐渭也是点了点头。
虽然从大明立国以来,白莲教就一直在暗中作祟,更是屡次挑动地方动乱,但始终都没有形成大的影响。
这么多年下来,朝廷始终是占据上风的。
而且朝廷其实也是心里明白,地方上只要百姓安宁,这白莲教即便是贯会蛊惑人心,可百姓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又如何能被这些邪祟给蛊惑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无缘无故就要去做杀头的事情。
就如同每一次的改朝换代。
虽然瞧着都是遍地百姓揭竿而起,可若是没有那些野心家在背后推动,百姓们又如何能成事?
百姓。
从来都是被利用的对象罢了。
但徐渭见严绍庭点头承认,却是眉头更紧:“既然白莲教不足为虑,加之此乃京畿之地,宾客为何会有如此顾虑和担忧?”
严绍庭自然是因为心中担忧。
虽然细节不知,但他却还记得,等过完年到了嘉靖四十二年,京师便一直处于戒严状态。
为何戒严,自己不知道。
但能让京师戒严,那必然是起于北边。
北边有什么?
俺达部!
从去年开始,宣府、大同便一直上奏朝廷,边关情形颇为不对劲,俺达部一直在尝试袭扰边关。
严绍庭缓缓说出心中的顾虑。
他深深一叹。
“若是过去,俺达部绝不会这般反复袭扰边关,而不取分毫钱粮。”
“以前俺达部或是草原部族每次叩关,必然是来势汹汹,势要攻破边关,席卷关内,洗劫我朝边关百姓及财货。”
“从今年初……不!是从去岁开始,关外就一直不宁,却未曾有大的战事,这就很不对劲!”
严绍庭说的是忧心忡忡。
当下的中原,生死仇敌,依旧还是来自于北边。
至于说所谓的东南倭患,西南土司之祸,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虽然明军常有战败,但总体上却一直都是朝廷占据上风。
唯有九边以北!
徐渭眉头一颤,他的声音变得紧张:“宾客的意思,关外俺达部这两年一直是在试探我朝?”
“没错!”
严绍庭重重点头,目光凝重:“依我看,他们是在试探我朝边关兵马防备和分布,想要摸清宣府、大同两镇当下的情况。”
徐渭眉头紧锁,不由失声道:“若当真是这样,一旦他们觉的摸清了情形,那就是他们大举叩关的时候了!”
严绍庭缓缓站起身:“这就是我当下最担心的事情。朝廷如今正忙于整顿内务,东南开源,虽然军需已经整饬过一次,可九边军备还未完善……”
所以现在对于草原来说,就是最好的时机!
…………
月票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