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没过多久便能感受到他呼吸平稳了下来。
苏容妘轻轻推他:“睡着了?”
他没反应,虽则搂抱她的力道稍稍减弱了些,但仍旧让她不能从他怀中出来。
苏容妘想着干脆就这般睡去算了,但这一颗心却是怎么也安稳不下来,亦是难以忽略他身上的热意。
她没忍住,抬手去抚上他的额头,确实是在发着低热,大抵是因伤口而牵连起的。
可他明明知晓自己身子,在包扎过伤口后不去歇息,竟还要来寻自己,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想来他汤药定也都喝过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叫大夫也得是靠他自己来扛,她只能将被子往上扯一扯给他盖的严实些,免得他此刻受凉雪上加霜。
苏容妘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反正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背着他,他的手则是放在她的腰上,将她圈在怀中。
“夜里睡的倒是老实,也不曾见你起夜。”裴涿邂察觉到她醒了,在她耳边沉声开口。
苏容妘心中想着她昨日哭了那般久,也没能喝多少水,如何还能起夜?
她没说话,裴涿邂则是将她搂的更紧些。
比起妘娘的一夜睡到天亮,他则是因伤口醒来好几次,而每次睁眼,他都能看见妘娘枕在自己怀中。
这种微妙的满足似能将他心中的空隙填补上些,最起码能叫他因突然出现的沈岭垣而生出的怒意,稍稍压下去些。
甚至在夜里,他稍稍一动,似惊动了半梦半醒的妘娘,可她却会本能般抬手来触自己的额头,探查他还有没有发热,他明知这许是妘娘在宣穆那养出来的习惯,可还是因此而心绪缓和。
似是只有这样自欺欺人,才能让他心中好受些。
再开口时,他语气如常,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饿不饿,你昨日一共也没吃多少东西。”
苏容妘对他的靠近躲了躲:“是有些饿了。”
裴涿邂主动松开了她,先她一步起身。
休息了一整夜,他的面色看起来好了不少,起身后唤了人进来服侍,待洗漱穿戴好,饭菜便已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