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为何高门大户不愿聘小门户的姑娘为妻,高门之中的夫妻经营,并非只是拉拢夫君这一件事能做,苏家嫡母孙氏当初也不过舞妓出身,即便是最后爬到了主母的位置上,也终究是少了贵女出身的风范气度,自也教不出什么好宗妇来。
皇帝眯着眼打量他:“裴卿可曾怪朕当初曾催促你早些成家,毕竟依你的身份,苏氏女配你,实在是委屈你了。”
这门亲事早年间便有,只是后来迟迟不成亲,一直等到今岁,便是苏容婵及笄的第三年。
定亲时裴家还未曾显贵,如今苏家高攀不上,若是贸然退亲,免不得要伤及裴府颜面,便唯有一个拖字决,托到苏家女年岁大了,苏家见成亲遥遥无期,主动上门来退亲。
这是裴沉菱想出的法子,裴涿邂本也没心思娶妻,便也默许如此。
还是皇帝开口催促了此事,这才将婚事替上了日程。
裴涿邂想也未想,直接顺着皇帝所言道:“真心相许,又如何能算是委屈。”
他想到了妘娘,说话间免不得多了几分柔情,便将他所言显得更真切些。
“臣只是有些后悔,合该早些将内子娶进家门才对,竟叫她等了臣三年之久,不瞒陛下,有时在家中内子与臣提起此事,臣也免不得觉得心中没底。”
皇帝闻言竟是低笑一声:“倒是未曾看出来,裴卿竟惧内。”
裴涿邂颔首浅笑:“算不得是惧内,只是在乎罢了,那是臣明媒正娶的夫人,自是要多在乎她些。”
他的年岁在皇帝面前算是晚辈,以这种语气与皇帝回话,便似与家中长辈回话般,算不得僭越。
皇帝叹气摆手:“行了,夫人长夫人短,日后下了朝朕可不能留你太久,免得耽误了你回府的时辰,行了,你也离京多日,回去好好陪一陪你夫人罢。”
裴涿邂拱了拱手没有推辞,这便直接退步出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