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狼崽,恨意深藏,竟再起兵,侵我大秦边境!只见那一日,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遮天蔽日,围我大秦撞死营于焉支山脚下。”

“杀伐之气,几可名状!十死无生之地,只见那韩信小将军....”

说书人将小木块这么一拍,紧接着微微闭目,端起一爵酒,送至嘴边,轻轻咂摸。

“狗日的老李头,仗着有举贤堂给你的话本,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就停下来!”

“不就是酒楼卖酒你有钱吗?”

“劳资买!一坛酒!在座的各位,一人一爵!不能让隔壁那些个只知道看皮肉的老色胚子觉得咱们这些听故事的人喝不起!”

一络腮胡大汉直接拍案而起,而他这一句请全场喝酒的豪迈之气,自然引得在座各位,连连叫好!

“彩!”

“王思葱少爷就是豪气!”

“今天全场的消费,由王少爷给钱!”

“....”

呼喝之声如同浪涌,一道道‘彩’声,更是将这个络腮胡大汉本存的三分醉意拉到了八分!

那堂倌连忙上酒,脸上的笑容压根儿也挡不住!

那说书人老李头也是满眼乐呵。

手中的酒爵也不细抿了,而是一饮而尽,甚至从自己的怀中拿出那花了整整两个月工钱买过来的纸扇,在这寒冷时节缓缓打开,附庸文雅轻轻扇动:

“老夫前言,军国大事最废思量!”

“但放置在军武之中,却最废生气,最壮胆气!”

“十五万人包围两千人,这都不放在朝堂公卿之上,便是咱们这些个市井小民,也说不得两腿战战,屎尿齐流了。”

“但我赳赳老秦,何惧一战?”

“这些人的心思,说不得,猜不得!但他们的作为,却是实实在在留下来,我等看得!”

“重军包围之下,那小将韩信,不惧生死,硬是拖到了匈奴狼崽子彻底冲起的空当,以火燃军营,而后兵分两路突围而去。”

“焉支山惊天一爆,那匈奴娘们脸上的焉支,比咱们大秦老爷们儿拉屎的地方都要黑上十分!”

这一番话说出,又是军伍悍气,又是乡里低俗,让这满堂听客,又是感动,又是好笑,竟是有不少大老爷们,哭着笑出来。

老秦人就是这样,战场上打仗不含糊,私底下说不得什么风雅致。

唯独这一片心,能感受!

说书人没有再卖关子,此等时刻,再不说,就真的对不起那老秦人的将士们了。

杀伐之气,四溢酒楼的故事,被沧桑的口音,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