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忽然一笑,看向陈平。
他和陈平的默契,怎么会不知道陈平已经听出他在借周勃说自己?
陈平诚实得点了点头,抿唇不语。
柳白却是笑得开怀:“阿平,事实上,本相不觉得惨,反倒是觉得本相很幸运。”
这一句话,让陈平有些许疑惑:“柳公,此言何解?”
柳白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开口道“一个人呐,纵观一生,最为幸运的事情,不是觉醒的越早越好,而是在刚刚好的年纪,悟到了刚刚好能用的智慧。”
“其实,这就是太子为何比不上陛下的原因所在。”
“陛下幼年太苦了,苦到日日遭受白眼,苦在夜夜有生命之危,哭至举世无一人可靠。”
“正是因为这些苦,陛下懂的太多了。”
“而太子不同,太子一帆风顺,又从本相的教导之中,领悟了太多他现在不应该领悟的东西。”
“这就是一种割裂。”
“很多事情,人没有亲自经历过而懂得了这个道理,会与这个天下的道理割裂开来,也就无法对于当下冷静分析,更会顾虑更多,从而无从下手。”
“当太子被无力感包裹,那就是一道最为痛苦也最难过的坎,本相称之为....虚无主义。”
说完,柳白苦笑了一下。
“柳公,其实这一切不是您的错。”
陈平张了张嘴,终于明白了...
柳白摇了摇头,只是抬着头,看向房梁:“错不错的,都这样了。”
“太子早些明白道理也好,说不得也是好事儿。”
“这一趟的科考,有了周勃保底,太子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边无人了。”
说罢,柳白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就径直走向那后堂安置的坐塌上,随意一趟:“阿平,考完了唤我。”
堂堂大秦丞相,睡没睡相,当真是让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