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正之前迎上李家三郎李琚,苦于只能挨打不敢还手,心中正窝火,听到赵旸这话,立马上去一把揪住那徐永的衣襟,作势就要打。
“伱做什么?”李家兄弟诸玩伴怒声呵斥。
刘从广亦有些挂不住面子,转头对赵旸道:“赵正……”
“打!谁敢拦着一块打!”赵旸沉声道。
“赵旸!”刘从广急喝道。
赵旸冷冷瞥了一眼刘从广,喝道:“打!”
话音未落,王中正一巴掌甩在徐永的脸上,后者的右脸顿时就肿了起来。
从旁有李家兄弟请来的豪室子弟上前拉扯,亦被王明、陈利、魏焘、鲍荣等御带器械拖出队伍,甩到墙边,一通拳打脚踢。
显然,这几人之前迎上李家兄弟只能挨打不敢还手,亦憋着火。
这一幕震撼住了雅室内外所有人,上至开封府诸官员,下至冯京、谢景温、刘谷、刘敬等考子,谁也没有想到赵旸连刘从广的面子都不给。
“你等这是仗势欺人,我要去向朝中台谏举报,举报你等!”那名叫做刘敬的学子喊道。
赵旸抬手抹了抹嘴唇上的血,抬头看了一眼那名学子,淡淡道:“我就是言官,你举报吧,我受理了。”
“……”那刘敬瞠目结舌。
站在他身侧的冯京、谢景温、刘谷等学子也是面面相觑,甚至于,赵旸这边的吕大防、钱公辅、黄氏兄弟等亦大为惊愕。
就在这时,室外回廊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原来是那名开封府官员已召来了勾当左二厢公事所的官差,上至公事官、巡检,下至所由——即普通差役,全给叫来了。
这些人封锁了整个矾楼,驱赶了楼内宾客,赶来向新任权知开封府事张尧佐覆命。
见此,张尧佐的底气更足了些,但如何处置刘从广及李家兄弟等人,他依然不敢擅自做出,遂小声问赵旸道:“老弟,你说这事……”
“按例怎么办?”赵旸问道。
张尧佐压低声音道:“彼挑衅斗殴,按例当押解至开封府左右军巡院,先关几日再做审理,然刘从广与李家兄弟身份特殊,我估计到不了子时官家就会下令释放……”
“那就这么办。”赵旸给了张尧佐一个眼神:“秉公处理。”
张尧佐会意,挥手喝道:“来啊,都带走!”
他以权知开封府事的身份下令,诸开封府官员亦不敢不从,领着公事官、巡检等人走入室内,纷纷向刘从广及李家兄弟拱手行礼:“对不住了。”
刘从广略一点头,随即目光扫向赵旸及张尧佐,冷哼一声,率先走出室外。
此时在宫内,由于赵旸就派人向官家报备张尧佐设宴这事,因此官家在福宁殿用罢晚膳后便去了张贵妃的宁华殿。
结果正在缠绵之际,忽然得报,据称是有开封府官员急报宫内,言张尧佐、赵旸与刘从广、李家兄弟等在矾楼起了冲突,双方大打出手。
官家大为惊怒,在问清楚情况后,一面派内殿崇班袁正去开封府辖下左右军巡院,即通俗开封府刑狱,释放刘从广及李家兄弟,并将其带入宫内;一面派同为内殿崇班的关彦奔赴开封府本衙,诏令赵旸、张尧佐立即进宫。
赵旸与张尧佐率先到福宁殿,一见张贵妃亦在官家身旁,张尧佐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一见二人,官家便斥道:“看你等做的好事!”
赵旸不满反驳道:“又非我与张知府主动惹事,分明是刘从广及李家兄弟……”
“是啊官家,臣与赵正言实属冤枉啊。”张尧佐亦出言附声,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知官家。
“果真如此?”赵祯看向鼻青脸肿的王中正等人。
王中正等人本就心中窝火,再加上张尧佐并未太过夸大事情,纷纷点头附和。
从旁张贵妃忿忿地帮腔道:“臣妾大伯今日才当上知开封府事,刘从广与李家兄弟便如此挑衅,官家千万不能宽恕,定要严惩一番。”
赵祯瞥了一眼衣袍破损、蓬头散发的赵旸与张尧佐,沉着脸并未做声。
不久,崇班袁正亦领着刘从广及李家兄弟来到福宁殿,同样是衣袍破损、蓬头散发,其中最凄惨的莫过于李玮,被赵旸打地鼻青脸肿,别说赵祯,就连张贵妃都不禁睁大了眼睛。
“恳请官家为小婿做主!”
李玮一见官家便跪倒在地。
赵祯忙上前将其扶起,怒道:“谁将公炤伤成这样?”
“是他!”李玮扯着官家的衣袖指向赵旸,哭求道:“请官家定要为小婿做主。”
赵祯气得转头看向赵旸,赵旸摊摊手道:“官家,他先动的手。”
“胡说!分明是你先讥笑……讥笑我长得丑。”李玮气道。
“那也是你先取笑我字迹丑……”
眼见双方都要争吵起来,赵祯喝止道:“够了!景元,你来说。”
景元,即刘从广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