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2年9月18日,中午,旭日高升,王府。
赵庄主赵天葵和王庄主王汉对面而坐。
赵天葵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王老弟,苏行舟夫妇和周默夫妇都被流放了,苏府和周府就剩下两个小辈支撑着,特别是苏家,家里没有男丁,家大业大,所有产业都靠一个女娃儿打理,你说这怎么得了?”
王汉老奸巨猾地笑了笑:“咱们陶瓷四大家族名义上还有四家,说实话,在我看来就只剩下你赵家和我王家了。周家那个小公子或许还能撑上一阵,毕竟是个男娃,也跟着他老爹学过点做生意,苏家那个女娃儿我看可打理不了苏家这份家业。”
赵天葵听到这儿,把头凑了过去:“王老弟,依你之见——”
“依我之见,不如就由你我二人接管了苏家的生意,也免得苏行舟辛苦经营多年的生意毁在他女儿手上。”
说到这儿,赵天葵和王汉两人狂笑出声。
王汉补了一句:“咱们俩先收了苏家,再把周家给收了,也算是帮周默打理打理他留下的生意,免得他儿子败坏了家业。”
赵天葵阴笑一声:“何必一个一个来,两个小娃儿,初生牛犊,岂知天高地厚,不如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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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问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头发还在,还没有因为聪明而绝顶。
苏府,书房,苏无问这会儿正独自坐在书桌跟前,捏紧了手中一盏青花瓷所制的茶杯。
力道之大,几近将杯子捏碎,心里头正对自己的父亲恨铁不成钢。
‘爹爹,你中了王汉的奸计了!如今犯下欺君之罪,致使龙颜大怒,害得我娘跟着你一道流放边疆。’
‘法国奸细殷弘绪盗得瓷器的烧制之法,写在信中,意欲寄回法国,爹爹,你纵然拦信心切,也不该连信中内容也未曾证实,便贸然听信王汉所言,托人上书圣上。’
‘如今倒好,圣上派兵拦截下的书信,偏偏是歌颂康熙之作。’
‘王汉,好一个王汉,信誓旦旦跟我爹爹说,已经探听到了殷弘绪所寄信件的具体下落,如今只要上书康熙,把信拦下即可,可这封信根本不是殷弘绪真要寄回法国的那封信。’
‘害得我爹娘触犯了龙颜,说他们诬告殷弘绪,差点被砍了头,若非前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张英之子、司经局洗马张廷玉出面,改判流放,恐怕今生今世再无救回爹娘的可能了。王汉——’
苏无问想到这儿眯起了眼睛——
‘我看王汉是要借此坐收渔翁之利,把我苏家搞得家破人亡,伺机夺取我苏家产业。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伎俩。’
苏无问放下手中的杯盏,往后一倚,靠在椅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