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转凉,已是入秋时分,树上的叶子开始转黄了。
下至知县,上至知府,举国上下全都做好了准备。
明天便是九月十八了。
大街小巷上挂满了火红的灯笼,到处都张贴着八个大字:国色郎红,举国同庆。
这八个字也出现在了景德镇。
苏无问眼瞧着“国色”两字,略有些出神,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里头带着几分笑意。
“苏小姐,你这郎红如今可是大清的国色了,那你岂不是国色之母?”
苏无问一听这声音,便知是顾风年,笑了笑:“顾主管,郎红釉哪是我的,若是没有你,我早就命丧在岷江了;若是没有我们搬回来的紫砂石,清衡叔便调制不出郎红釉;可若是没有清衡叔,又哪来的郎红釉;若是没有我苏家祖传的宝石红釉配方,清衡叔便也调配不出郎红釉;若没有郎大人,这郎红釉便到不了皇上跟前;可若是没有皇上金口玉言,郎红釉又怎能成为国色?郎红釉是你我二人的,是清衡叔的,是郎大人的,后又成了皇家所有之物,象征着大清的盛世繁华,因而便也成了大清百姓之物。”
苏无问沉重的口气忽然转为轻快,看向了顾风年:“顾主管,明天开始便要举国同庆,为期三天,顾主管明天是否有空,陪我看一看景德镇里是怎么个庆祝的办法?”
“苏小姐可是郎窑的掌门人,我只不过是苏小姐手底下一个管事的,苏小姐开了口,我这个当主管的岂能不从。”
九月十八,鞭炮声不绝于耳,在新筑起的国色天香台上,放着两盏大型的郎红釉瓷器,高台的底下站着一整圈的官兵。
附近一带已经被百姓们拥挤得水泄不通,都想来一睹郎红釉的风采,瞧瞧这被康熙赐为国色的红釉究竟长什么模样。
官府下了血本,大量发放钱财,每一个来到国色天香台边上的百姓都能领到一两银子。
比苏无问更出名的是督陶官郎廷极。
郎廷极名声在外、轰动一时。
由于郎红釉是以郎廷极的姓氏来命名的,因此不知内里的人便以为郎红釉完完全全是由郎廷极发明出来的。
郎廷极又是个亲民的官,不搞那些个大阵仗,以至于这会儿被百姓们围在中央,甚至于被一些百姓举到了头顶,向上抛掷、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