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东夷齐民,对于田氏一族仅剩的信任惯性,也彻底没了。
甚至多数人心中恨意,开始滔滔不绝。
欺骗!
愚弄!
任谁都是难以接受的!
下一刻。
十数名黔首头目则纷纷跌坐在了地上,全部面如土色。
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朝变成了助纣为虐之辈。
田氏之人。
怎能这般压榨愚弄他们!
刑台上。
田横陡然面对民愤斥骂,明显有些发懵……
因为他对于自己下辖的佃户和农奴,都是比较宽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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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横也做出过许多与民让利的举措。
所以他才能相对成事,极得人心。
可惜。
田横只能代表他自己。
他再怎么有先见之明,外加擅长笼络手段,也顶不住其余田氏族人鱼肉百姓的事实。
现在田氏一族的嘴脸,被许尚彻底揭穿!
那么田横就必定会被牵连。
同姓同宗。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此乃无法扭转的定数。
“砸死他!”
“对,必须要砸死他们!”
“让他们不得好死!”
众多东夷齐民从路边捡起碎石,抬手描着田横就扔了过去。
尽管没有什么大石头。
但一些碎石也足够让田横、田荣鼻青脸肿,犹如石刑加身了。
包括子张正和孔鲋也惨遭池鱼之殃。
子张正原本就是猪头,现在又被各种碎石招呼,当场就破相了。
孔鲋稍微好一些,因为他跟田横分于两边,砸到脸上的碎石较少。
半晌后。
许尚才抬了抬手……
众多东夷齐民才连忙住手。
许尚询问:“田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田横满脸是血的嘶哑道:“成王败寇,你们赢了……但你们秦廷又能是什么好东西?手段用尽,也无非就是要剥夺我们齐地士卿的家产土地。可这个世上永远都存在士农工商的阶级,就像现今庙堂上的那些军武勋贵家族,待他们于齐地掌权以后,必定会比我们田氏一族,更加的主张愚民……外加鱼肉百姓!”
田横说了个永恒不变的现实。
阶级之差。
永远存在。
墨家的兼爱大同,注定只会是虚无缥缈的幻想,不可实现。
“最起码我等绝对比你们田氏和孔氏要强。”
许尚负手:“我秦廷可以把土地分于基层黔首,你田氏一族却只愿跟士卿共舞。可东夷齐地足足有着数百万民众,士卿大夫又能占几人?”
说完。
许尚给扶苏使了个眼色。
尔后扶苏便让人搬来了十几根长木。
“今日这刑台公裁,只诛首恶。”
许尚看向眼前的十几个黔首头目,道:“至于尔等身为胁从,只需遵从昔年商君的徙木之举,便可恕之无罪,且私田土地就从尔等开始发放。”
黔首头目:“……”
众多黔首头目闻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居然还能活?
甚至也能分发拥有土地?
这简直就像身在梦中一样哇!
“尔等是特例,后绝不再有。”
许尚认真的道:“因为饶恕尔等,只为告诉齐地五郡的所有黔首民众,就连胁从罪犯我秦廷都能破例宽恕并分发土地,其余人就只会多,不会少……这便是我秦廷的决心和诚意,亦是皇帝陛下的仁德爱民之举。”
话音落罢。
十几个黔首头目终于连忙叩首,高呼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他们磕的非常用力,直至额头渗血仍觉不够。
因为他们是真心感到懊悔,外加对于皇帝予以免罪的万分庆幸。
扶苏见此……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寻找到了,未来身为秦二世所要努力的方向。
忽然。
子张正咬牙握拳道:“许尚,愚民本就是古之圣贤的共识,就连孔子和老子,也全都认为愚民和仁政并不矛盾!”
许尚扯了扯嘴角:“如果你之所言,确有其事,那就只能说明一点。孔子和老子……同样不是个东西!”
子张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