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内,刚刚从乾清宫回来的杨廷和与梁储,就跟另外两位阁臣刘忠、费宏说起了这件事。
梁储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说道:“陛下心意坚定,恐怕难以说服。”
比起现任老板的跳脱,他真是无比想念前任老板。
那才是仁圣之君该有的模样,哪像这位,以前心里还有点逼数,现在连逼数都没了。
不过大家都没往欧藏华身上想,现在知道了欧藏华的战绩,谁还不称赞一句仁人君子?
他连逆贼都能感动,怎么可能心里没点逼数呢?
“若是欧藏华自己上书请辞呢?”文渊阁大学士·刘忠思索一阵,平静的问道。
这时,一直沉默的另一位大学士·费宏突然开口问道:“为何欧藏华要上书请辞?”
杨廷和缓缓开口解释道:“子充兄,吾深知君之惜才,然欧藏华实乃年幼,若遽(ju)列于九卿之位,恐有拔苗助长之忧。”
费宏笑了笑,温和的提醒道:“介夫莫不是忘了?你弘治二年任翰林院修撰,弘治五年便任经筵讲官,我没记错的话时年应为三十二也。”
杨廷和听到这话,脸色有些难看的沉默了下来。
费宏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是精明人,怎么会听不出来?
你杨廷和未立寸功,二十九岁就担任了翰林院修撰,仅仅三年就升到经筵讲官,难道不是靠得皇帝的赏识么?
欧藏华尽管才二十岁,但人家是靠军功上升到翰林院修撰的,现在又立新功,升也是应该的,别人还找理由拦一下,你杨廷和凭什么拦?
负责为阁臣添水的小吏们站在门外瑟瑟发抖,里面的气氛有点不对,还是不要进去得好。
还好刘忠适时开口,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散值之后,杨廷和都没跟费宏打招呼,拿着奏折起身就走了,显然这位未来的首辅有点不高兴。
梁储和刘忠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刘忠有些疑惑,费宏怎么会帮欧藏华说话,两人除了在会试中见过面,也没有别的交集啊!
梁储开口提醒道:“子充兄的故里乃江西广信府铅山县,若非欧藏华兵不血刃平定姚源之贼寇,铅山县恐已为其下一觊觎之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