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林立钟都是顺着已经蹚出来来的印子走的，这周围除了光秃秃的树，全是白茫茫一片，她可不敢乱走，这雪下的，路两旁的沟都给填满了，稍微不注意就要陷进去的。

到县城的时候，林立钟已经背了一个筐子在背上了，里面放着不少鲜灵的青菜，还有一包茶叶，年前走的匆忙，没来的及去看方老太太，今天正好顺道去一趟。

“方奶奶，在家不？”林立钟现在进出纺织厂的家属院都已经不用登记了，门口的大爷看见是她，摆摆手就让她给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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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钟一路上来，碰到了不少楼上楼下的人，都跟她点头示意，或者直接打招呼，大家现在都已经习惯了，甭管人家这小姑娘跟方老太太是不是真的亲戚，但是隔三差五来看方老太太，每次还都不空手，这跟真孙女也就差不多了，不少人是羡慕的。

林立钟在门口喊了两次，屋里还是没有人回应，她不太放心，就又敲了敲门，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一些，保证即使卧室门关着也是能听到的，结果还是没有听到方老太太的声音。

难道是出门去了？不对啊，她刚才上楼的时候，那些人还说方老太太在家来着。

林立钟感觉不对，方老太太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她赶紧去找人了，二楼挨家挨户地拍门，好歹是喊出几个人来，都是老太太或者大娘，跟她们再次确定老太太没有出去之后，就把自己的担心跟人说了。

两人也是热心肠，赶紧帮忙去借梯子了，还让林立钟去门口找门卫大爷，让他给王家儿子打电话通知。

等林立钟从门卫大爷那回来的时候，楼下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了，大家扶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梯子，精准地怼在了方老太太卧室的窗口位置，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已经爬了上去，一边拍着窗户，一边喊人。喊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她就顺着梯子滑下来了，窗户是在里面插死的，根本推不开。

“老郑家的，怎么样啊？能看到方大娘吗？”

“看不到，不在卧室里，”

“啊？那卧室门是关着的？”

“开着呢，但是看不到人，方大娘会不会是出去了啊？”

“不会，不会，半个小时前我还看到她在门口来着，”

“门卫大爷爷说了，方奶奶没出门。”

“我也没看到方老太太出楼道口。”说话的这人，是一楼的，家里有个窗户正对着楼梯口的，所以，楼里进进出出的，她都能看到。

“坏了，出事儿了，妥妥地出事儿了，”

“赶紧去找王家媳妇去，她就在东边的厂区服务站上班。”

大家现在基本上是能确定，方老太太确实是出事儿了，都开始积极想办法，但是王家的门是插着的，窗户也进不去，只能去喊王家人自己来开门。

“要不，把门给撞开吧，”

“家里的男人都去上班了，咱们在家的这些不是年纪大了，就是没啥力气的，咋撞开啊，门卫的大爷也都七十的人了啊，”

“保卫科啊，对了，保卫科那群人呢，前几天不是还在巡逻来着吗？”

“别提了，过年的时候，有补贴，安排人值班巡逻，现在都上班了，早就不安排巡逻了。”

“哎哟，真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就在林立钟忍不住想要上前撞门的时候，方老太太的儿媳妇，王田她妈妈回来了。

“都起开，王家的回来了，都让让，让她把门给打开。”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赶紧把门口的位置给让开了。

门打开之后，大家一眼就看到了方老太太，人确实是昏过去了，是趴在地上昏过去的，额头上还有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