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九月了。”姜雀坐在床边,温声回应着穆春枝。
“九月啊。”穆春枝从只建了一半的窗户望出去,目光落在路边盎然的柳枝上,心里默默埋怨,好远啊。
现在才八月中旬。
再开口,穆春枝已经转移了话题:“你真不叫我一声妈吗,我虽然是你后妈,但也掏心掏肺把你从六岁拉扯到这么大,你再不叫我可听不到了。”
姜雀:“......我十岁那年喊的那声是喊给狗了?”
“真不怪我。”穆春枝一想起这事就想笑,“谁让你非要在高烧刚好的时候喊我,嗓子都烧哑了,我只听见一声‘嘎’,谁能听出来那是一声‘妈’啊?”
姜雀第一次喊她妈,给穆春枝笑得前仰后合:“你这孩子,学鸭子学得真像。”
小姜雀被气够呛,从此只喊她穆春枝。
“不说这个了,我打工的工资发下来了,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姜雀拍了拍自己缝在衣服里的两千八。
穆春枝扭过头:“不去,白花钱。”
姜雀把她的头转过来:“必须去。”
穆春枝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瘦到只剩一张皮的脸上:“丫头,我是肝癌晚期,从医院回来就是来等死的。”
“你那钱对我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却够你一学期的学费。”
“姜振业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你把这钱花给我,开学时你怎么办?”
姜雀没有收回手,也没有顺着穆春枝的话往下说,只皱着眉问了她一句:“你到底怎么看上姜振业的?”
穆春枝的话头成功被引走,悠悠道:“还能怎么看上的,瞎了眼看上的呗。”
“而且,他一开始也不这样,你不也知道?”
确实。
姜雀八岁以前,日子过得还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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