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可是旧党,即将被官家赶出汴京,世子大刀阔斧排挤新党,为何与老夫这旧党来往?”
赵孝骞哂然一笑:“这世上若连交朋友也要看新党旧党,未免太可悲了,令兄与介甫先生政见上势同水火,可令兄被贬期间,也与介甫先生纵谈史文诗词,二位胸襟气度,令人敬仰。”
“令兄如此,苏侍郎却为何落了俗流,非要以新党旧党而论交?”
“介甫”指的是王安石,他与苏轼一个代表新党,一个代表旧党,但到了晚年,二人已摒弃异见,私下里成为要好的朋友。
一席话令苏辙两眼一亮,认真地打量赵孝骞一番。
这位年轻的宗亲世子委实不凡,能说出这番话,至少不是坏人。
想想自己的态度,胸襟反倒不如一個年轻人,苏辙顿时有些汗颜。
良久,苏辙哈哈一笑:“是老夫迂腐了,世子之言振聋发聩,老夫受教矣。”
“世子若不弃,老夫倒也乐意与世子成为一对忘年交,如何?”
赵孝骞大喜,正待上前握住他的手,突然想到此人身上有虱子,急忙后退两步拱手致意。
后退两步的动作很认真,苏辙有点受伤。
“忘年交好,固所愿也!令郎今年三十多岁了吧?下次见面岂不是要叫我叔叔?这……怎么好意思呢。”
苏辙老脸一黑。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你特么都快笑成一朵花儿了。
…………
派人将苏辙送回府,与他约好今晚醉花阴见。
赵孝骞仍留在皇城司没走。
来都来了,作为一把手,总要熟悉一下业务,不然下次见到赵煦,他若问起皇城司的事,自己答不上来,那可就影响前程了。
皇城司的基本构成赵孝骞已了解,规模不小。
从大宋开国之时起,皇城司就是帝王手中的一柄利剑,而且不隶属任何部门管辖,由官家直属,理论上,赵煦才是皇城司的老大。
大宋开国时期,赵匡胤对皇城司的定位是一支新军,没错,它在大宋最早的形态是军队,而不是如今的特务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