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地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走到了欧阳梦眠的座位前蹲下。接着，他直视着欧阳梦眠的眼睛，态度坚决地说道：“梦眠，我爱你，爱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你是完整还是有所残缺，无论你是否如我想象中那般美好，甚至无论你是否同样深爱着我——在我心中，你始终是那个独一无二、值得我用一生去守护的女孩。”

徐凌峰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保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掏出来的一样真挚。欧阳梦眠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认真，她一直都知道，徐凌峰向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在对待感情上尤其的执着。

听到徐凌峰的话，注定要辜负徐凌峰一番深情的欧阳梦眠，神情更加犹疑，她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声音细若蚊蚋：“可是，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去接受别的情感——哪怕会给你带来可能的麻烦，哪怕终其一生我都可能不会像你爱我一样爱上你……你，都不会介意？”

听到欧阳梦眠把不会爱上自己说得这样笃定和坚决，徐凌峰心里不痛苦是不可能的。但相比失去欧阳梦眠的痛苦，徐凌峰更不能承受这种无尽等待的苦楚。这么些天远离欧燕梦眠，看不到任何希望，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欧阳梦眠特意把话说得这样决绝，其实也有希望徐凌峰主动退却的意思。如果那样，或许，她就不用再和徐凌峰结婚，而去维持一段本就不该出现的婚姻了。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徐凌峰对她的感情。即便她把话说得那样让人难以接受，他的脸上还是云淡风轻一般。他温柔地对她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包容与理解，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梦眠，曾经的我以为，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得到相同的回应才算是圆满。只要能够陪伴在你身边，看着你笑，看着你幸福，哪怕那幸福不是我亲手给予，也足以让我心满意足。但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爱恋仅只是远远的陪伴是不够的。请给我一次走进你生命的机会，让我能够成为你的避风港，关心你，爱护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因为你的快乐而快乐，为着你的幸福而幸福。否则，我的人生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徐凌峰的话语坚定而有力地把他的爱意，向欧阳梦眠表露得明明白白。欧阳梦眠心底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终于走向湮灭。她抬起头，眼眶微红，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歉疚，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挣扎。

欧阳梦眠的内心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海面，波涛汹涌，难以平息。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声音略带颤抖地道：“徐凌峰，你的深情我无以回报。我所经历的种种，无法对你一一言明。我只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

徐凌峰闻言，轻轻摇头，眼中的坚定之色更浓：“梦眠，你放心。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后悔。比起单纯的爱你，毫无希望的爱你，能够得到一个机会和你的未来相连，同你并肩前行是我这一生都梦寐以求的事。”

这样态度坚决的徐凌峰，让欧阳梦眠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她知道，有一些事要无可挽回的发生了，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悄然顺着颊边滑落。

徐凌峰微微颤抖着手，去擦拭欧阳梦眠面颊的泪水。然而她的眼泪却越流越多，终于接二连三地滴落在徐凌峰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