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议事堂。
“砰——!”
一只茶碗从沮授的耳边呼啸而过,狠狠撞在他身后的柱子上,顿时碎片四溅,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细微的口子,丝丝鲜血溢出。
袁熙满脸煞气,死死盯着沮授还有审配、田丰两人,眼中洋溢着滔天怒火,厉声道:“说!到底是谁向外传出本公子杀弟囚父的谣言!”
“是你沮公与干的,还是你们三个全都参与了!”
近来关于袁熙杀弟囚父的消息在邺城内流传极广,基本上各大酒楼茶馆,都能听到这样的言论。
更可怕的是,已经开始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事实!
就连袁熙的发小,镇守西门的守将也偷偷跟他说,城防军内部也开始讨论此事。
这让袁熙大为震怒。
他之所以能安稳无忧囚禁袁绍,正是因为骗过了城内的城防军。
一旦他们发难,要求面见袁绍查明真相,他将无计可施。
而到目前为止,知晓真相的唯有少许虎字营高层,以及眼前的沮授、审配、田丰和那已经出逃的贾诩!
袁熙不会怀疑自己的私军,因为这些人已经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更不会怀疑贾诩,因为消息是在贾诩离开后许久才开始流传的,贾诩也没有任何动机。
因此嫌疑最大的就是沮授、审配、田丰三人!
尤其是沮授!
“此事与我等无关。”沮授抬手拭去脸上的那一缕鲜血,神色平静地道:“我们三人日日都在二公子眼前,根本出不了府,如何能向外传递消息?”
“况且我们也不会拿大将军的性命冒险。”
袁熙脸上乌云密布,即便知道沮授说的是事实,也依然没有放下心中的怀疑,只是冷笑。
“不是你们,那会是谁?”
“是袁尚还是逢纪,亦或者郭图、辛评,给外面的人托梦了?伱们倒是给我说说!”
“你们都是父亲的得力谋士,一个个不是能谋善断么?那你们倒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袁熙的怒火,沮授三人沉默不言。
别说他们现在的确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散布传言,即便知道也万万不会说。
袁熙见此,心中越发恼火了。
这些谋士为他父亲做事的时候,一碰到问题就抢着出谋划策抢着发表意见,到了为他效力的时候,就都开始装哑巴!
这绝对是故意的!
贾文和说的没错,之前就该杀了这几个家伙,父亲不死,他们根本不可能归心,更不会为我所用!
袁熙心中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听从贾诩的建言,他一开始还妄想着能够接掌袁绍的一切。
把这些的确有本事,身后又有世家支持的谋士收为己用。
如今看来,简直大错特错!
但事已至此,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不可能在当下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继续杀人,否则外面的传言就要坐实了他杀弟囚父的恶行。
恨恨瞪了沮授几人一眼后,袁熙气冲冲地离开了议事堂。
待他走后,审配松了口气,看向沮授,小声问道:“公与,你说是谁散播的消息?是荀谌还是辛毗?亦或者是许攸?”
其实他们心中有所猜测。
无非是有人看破了袁熙的谎言,想借舆论给袁熙施压,引城防军动手,以此解救袁绍。
而整个邺城现在有能力看穿这一点,还拥有自由身的,无非就是这三人。
“暂时分析不出。”沮授摇了摇头,摸了摸下巴说道:“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好事,希望城防军那边能尽快反应过来,不要受袁熙的蒙骗。”
审配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愿吧。”
良久不发言的田丰突然说道:“如果我等能有办法传递消息给许子远或者其他城防军,就不必如此被动。”
沮授心烦意乱的吐出一口浊气,“只可惜我等被困于府内,根本无法出去。”
……
五天之后,袁熙看着呈上来的调查情报,脸色逐渐狰狞。
“好!好!很好!”袁熙怒极反笑,死死攥住手中的简报,眼中翻滚着浓烈的杀机,“本公子不动你们,是想息事宁人,不把事情闹大,来日有机会得到你们的效忠!”
“可你们倒好,非但不感恩,反而来找本公子的麻烦了!”
“文和说的没错,欲成大事,必须要斩草除根!”
这几日,他发动所有人脉资源,去调查者谣言到底是从哪里传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