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柏棠耐心听完,罗弈的全部讲述后,不待罗弈还欲表达什么,偏头见到后者,已然再度陷入沉默、神伤之际。
柏棠已是没忍住,豁然站立起身来,一改往日那般平和、温顺的内敛性子,竟有些难掩情绪般,接连愤懑责备出口。
柏棠自是幼时,在乡间田里长大,童年的生活,虽说少了来自父母的亲情陪伴,但放浪山水之间的单纯简单,却是那般自在纵情。
故而直至如今,依旧身怀一腔真诚之心的他,眼下才会对于罗弈的遭遇,感到这般不可思议,与难以接受。
“你怎么、好像比我情绪,还要激动似的?”
一番悠长的回忆述说,缓缓道尽,罗弈俊逸面庞之上,神色略显复杂。
但耳畔如是传来的、柏棠分明愤懑责备的话语,却不由令他面色微变,转而偏头看向对方,好奇探问。
罗弈自然觉得,许多人对他人的遭遇,往往只是顾怜,内心却隐有几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旁观者心态,倒完全未曾料想到,柏棠竟会表现出这般,共情的感触来。
“我不敢想,自己的真心,若被人糟蹋会是怎样,但我知道那种感觉,一定会是痛彻心扉、辗转难眠的。”
柏棠嘴唇轻抿,重新捱着罗弈坐下身来,他视线转而与之对望,这般犹豫踟蹰了片刻后,方才面色一缓,启齿答复。
“对不起,罗弈,与你初识,我还曾有过误解。还好你没有将所有性情,彻底都掩藏在、冷漠疏离的外表之下。不然,我也不会感受到,你依旧炽热的真心了。”
这般突如其来的肃声道歉,反倒弄得罗弈一时之间,有些尚未明了过来。
时间是抚平伤痛的一剂绝佳灵药,两年多的光阴,在罗弈开始改变自己、并愈发独立起来的成长中,那些伤痛回忆,已然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变得看淡了许多。
后来,那位曾经利用过罗弈的感情、给予他嫉妒捉弄的大一室友,也因为没脸再见他的缘故,悄然离开溯大,转去了其他学校。
罗弈此后,便不再与他有任何联系,自是也未曾想过,要去报复种种。
于他而言,念念不忘,只会令伤害,愈发难以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