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晗闭上眼睛,泪水还是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胸腔里像是有颗气球,随着充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快要爆炸了。

他有些不堪忍受。

贺平秋凭什么觉得四个月了,他还留着他的衣服,鞋子,牙刷,毛巾?

可他确实留着。

喻晗扔开信,起身去翻箱倒柜地找纸箱,浴袍滑到臂弯也没有理会,但他什么都没找到。

“你那么会规划,怎么不提前给我准备个纸箱?”他对着贺平秋的遗照嘲弄道,脸上的湿润还没停止。

可贺平秋的遗照不会回答,只会用阴郁冷淡的眼神盯着他。

喻晗找到一个塑料箱子,泄愤似的将贺平秋的衣服塞进去。

他将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表面平静打破,拿起洗漱台上贺平秋的牙刷牙杯,抽出贺平秋的浴袍毛巾,一直靠在卧室沙发边的假肢,以及贺平秋的遗照通通塞进箱子里。

可端到门口后,他的双腿又动弹不得。

这个箱子实在太沉,太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贺平秋都死了凭什么还要操控他?

他又凭什么要被一个死人操控?

电梯门的镜面反射着他的身影,看起来狼狈不堪,活像个欲求不满到无能狂怒的蠢蛋。

他在玄关放下箱子,转身砰得一声将门关上。

他砸碎了一瓶酒。

酒瓶高高扬起,死得非常惨烈,破碎的酒瓶飞溅,落到了家里的各个角落,甚至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血肉里。

他对疼痛恍若未闻,又打开门将箱子里的遗照拿回来,摆在原来的位置。

“你就是个傻逼!智障!白痴!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