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幸业默然,显然,那位病人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殉情这种事,在正常的恩爱情侣身上都不常见,何况对于他们这段接近病态的婚姻关系。

朝幸业说: “理论上,我不该告诉你这些。”

喻晗平静道: “是我想知道,没关系。”

朝幸业又邀请道: “那你愿意坐下来聊聊吗?说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以及你刚刚说的那些症状。”

喻晗一时没出声。

朝幸业也不催促,低头喝了口咖啡,味道一般。

他还记得那位不知名病人的最后一天治疗。

其实他没付出多大作用,对方依旧不懂倾诉,不会交流,只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窗外风景,好像他这里是什么心灵洗涤圣地,什么都不聊就能消灭欲望。

而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关于咖啡。

当时对方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朝幸业清楚,这一别很可能就是永别。即便从业这么多年,他已经清楚自己救不了任何人,但还是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病人的声音毫无生气: “朝医生,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替我给他冲杯咖啡吧。”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他总会因咖啡原谅我。”病人这样回答。

那一瞬间,朝幸业彻底意识到这人真的无可救药,那句“他应该不是因为咖啡原谅你的”已经没了说出口的意义。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向地狱前行,却无能为力。

但此刻,他看着没有停留,直接离开的喻晗,心里却在不专业地想,那位病人冲的咖啡到底有多好喝?次次都原谅,真的只是因为咖啡与恩情?

答案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