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嘶吼。
好像正有把尖刀插入心脏,不顾死活地疯狂搅动,无声无息地让他撕心裂肺。
凭什么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地还他自由?
凭什么自作主张用他的父母,朋友甚至是宠物拉扯着他的生活?
凭什么自作主张地让最后一封信没有归期?
他要等到什么时候,一个月,一个春秋更迭,还是一个又一个无望的七年?
又或等到两鬓斑白,再也恨不动的时候才发现,这不过卑劣的贺平秋折腾他的最后一环,目的就是让他永远胆战心惊,警惕着生活中随时可能冒出的一封未知的信。
小狗大抵是累了,它抽出脑袋,低头在地上轻嗅着,时不时看看一动不动的准主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喻晗走失的灵魂才回归进身体,小狗拱了拱他的手,他低头,看见了堆在跟前的一堆碎纸片。
小狗叼着是的最后一角,它松开嘴巴,信纸轻飘飘落在喻晗手心,上面写着“我再不是你的阻碍”。
他颤抖地合起掌心,用力抓紧,用力到每一个关节发白发青,脸与脖子胀得通红,青筋鼓动。
即便这样,他依旧无法放出声地肆意大哭。
……
小狗最终还是被放进了家里,取名叫啾啾。
破碎的信纸被胶带一点一点地粘回原样,重新放回信封里,藏在了家里最隐秘的地方,连同两本结婚证书一起。
也许再也不会翻开。
在接下来的数个日子里,喻晗时常胃疼到无法呼吸,无数次悄无声息地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在那些夜深人静的夜里,他都会半夜惊醒,必须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才能把将要出口的呜咽塞回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