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驹这才知道,这三个月来,保姆把他留下的生活费全拿去给他自己的儿子买吃穿用品,而裴响每天的饭菜不是西红柿炒蛋,就是土豆丝,有时候她懒得做饭了,更是直接拿几包泡面对付。
裴响那时候年纪小,性子不似现在这般胆大,只觉得饭菜不好吃,也没怀疑过保姆偷奸耍滑。
裴驹跟他打电话,他也说过保姆做饭不好吃,但裴驹只是以为他挑食,随意嘱咐了两句,让他多吃饭照顾好自己,便匆匆挂了电话,没放在心上。
一来二去,裴响营养跟不上,原先水灵灵的一个人面黄肌瘦,单薄得像张纸,因为太瘦,显得眼睛尤其大。
茫然空洞地看着自己,仿佛有一千根针在往心里一下一下的戳。
裴驹已经记不清他那天有多愤怒,只是每回想起那个时候的裴响,心中都氤氲着一层浓雾,沉重得让他喘不上气。
自那以后,裴驹便找了人在家里各处安了监控。
他重新托朋友找了知根知底的保姆,隔三差五打开监控察看情况,从以前的打电话变成了视频,事无巨细地问过一遍,确认裴响没瘦一点,他才能放心。
再后来,他慢慢减少了拍戏数量,尽量抽出时间来照顾裴响。慢慢的,裴响长大,逐渐褪去青涩怯懦,整个人张扬又臭屁,整天不可一世,看谁不顺眼就要把人按在地上摩擦,叛逆得不得了。
虽说裴驹被迫去了学校好几趟,但至少现在的裴响不会再被人欺负,只有他欺负人的份。
那些监控也渐渐派不上用场,逐渐被他淡忘在脑后。
今天猛然想起,竟然还能用,除了院子外面的摄像头画面有些模糊,其他室内的都清晰无比。
画面里,他出门以后,乐牙便趴到了沙发上,双手扒着玻璃窗,安静地看着他的车开了出去,直至消失不见。
他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大眼睛四处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赤着脚,跑到电视面前,乖乖看他给他下载好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