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声捏了捏他的手掌,“去吧,你不是想知道吗?”
裴响还是起身,推开了房门。
裴驹身形高大,一身黑色风衣包裹着修长身躯,与生俱来的气质与整栋居民楼格格不入,指尖一抹猩红,烟雾袅袅飘散在夹杂着水汽的空气中。
家里有小孩,裴驹一直没有抽烟的习惯,这是第一次,裴响看到他抽烟。
听到声响,裴驹投向远处的视线转了回来,烟摁灭在了栏杆上。
裴响一时有些局促,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之前他可以自欺欺人地赖在裴驹身边,汲取着属于家人的温暖,可现在,那层薄楓薄的布被扯开,裴驹的母亲,以及未出生的亲生弟弟,都被他的生母伤害,他也无法装作无辜的样子,继续偷取属于那个未出生孩子的人生。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很久。
裴响喉中哽咽,想了很多的话,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命去换回裴驹的亲弟弟。
裴驹抬眸看他,半晌,薄唇轻启,“想见见她吗?”
裴响疑惑而茫然地抬头,“谁?”
“我的母亲,也就是带你回来的人。”
在裴驹的记忆里,母亲像极了她最爱的茉莉花,温和淡雅,唇边的笑意氤氲着浅浅的香气。
一开始,裴谨衡对她还算得上恩爱,会在下班后给她带一束玫瑰花,会在周年给他准备烛光晚餐,也会陪着母亲看他的每一部电影。
或许男人都是善变的,裴谨衡的温情没有持续几年。大着肚子找上门来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立志要做这座牢笼的女主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赶走原来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