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罗昊怔了怔。

他伸出手接住几朵花瓣，任由花瓣幻化而成的剑气割伤自己，他像是没有痛觉一样毫不在意。

紧接着七色火焰在他指尖升起，终于让他感受到些许疼痛。

嘶……

果然最动人的，最伤人。

看着漫天飘零的花瓣，罗昊渐渐迷失自我。

这位老人眼睛里泛着泪光，喃喃道：“我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有好好欣赏过漫天飘零的花朵，真美啊。”

许多年前。

父亲罗阳曾陪在他身旁赏花，那时候的母亲仍然在世。

到了后来父亲专注于闭关修炼，无论是亲情、爱情亦或是友情都被父亲抛之脑后。

犹记得母亲逝世的那一日，父亲仍然在闭关。

罗昊眼睁睁看着母亲幻化成为一点点光华消失在天地之间。

那一日。

罗昊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死了。

自那以后，罗昊的心比万年寒冰还要寒冷，也如父亲一样舍弃了亲情、爱情以及友情。

直到这一天，漫天飘零的莲花唤醒了罗昊内心深处的记忆。

他明知这些花瓣有危险，仍然没有躲避。

一时的陶醉，足以令人留恋。

陈江河神色诧异。

明明罗昊可以抵抗的，怎么会放弃了抵抗？

难不成有诈？

罗昊觉察到陈江河投来的目光，神色忽然变得轻松无比，脸上甚至浮现淡淡的笑容，说道：“陈江河，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花雨，这辈子纵死也无憾了。”

“你可以抵抗，不至于现在就死。”陈江河说道。

罗昊不断被莲花瓣摧残，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写意。

“回头想了想，我这辈子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己私欲，还是为了让自己更强？我今日算是明白了，再怎么强大的修炼者总归有寿命干涸的一日，为何还要苦苦修炼？”罗昊笑容变得讥讽。

“岁月啊，太无情了！”

“今日一念起，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可安然赴死矣！”

罗昊说完这些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以至于他的模样再次从中年模样迅速苍老。

身上散发出的迟暮之气让人心头沉重。

甚至令人悲伤。

罗昊看着陈江河，笑着说道：“其实，我知道就算我抵抗，也无法抵挡这惊才绝艳的一剑！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修行者，比起我父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希望你今后能够开辟出一条能让修炼者通往长生的道路，让我辈修炼者能与天同寿！”

陈江河神色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