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是血沿着手臂落下来的声音。

喝到一半的饮料易拉罐, 落地已碎的玻璃杯,桌椅,春日笼, 杂乱地堆在一起, 水,血,饮料混在一起在地面上蔓延着。

被咒灵的镰刀刺中贯穿的肩胛骨此刻正汩汩地往下淌血, 然而自一开始的剧痛后, 那伤处仿佛被冰冻住, 又大约是刀上存在什么毒素, 也可能是在剧痛之下的身体被迫逐渐习惯, 穗波凉子只感觉那种钻心剜骨的疼痛在一点点减缓, 在被刺伤之后, 在那刀锋毫不留情地抽走了,她下意识地, 徒劳地用手捂住了被贯穿的肩膀,如今那血沿着她的指缝流下来,流满手掌手背,滑过她有着截断伤疤的手腕,滑过夏油杰在某个学院祭为她赢下的手链, 最后没进她的衣袖中。

她半跪在地上,只感觉被刺伤肩膀的那一侧手臂快失去知觉,疼痛让她的头钝钝地痛, 她怔怔盯着从她身体里不断地滴落连成线的血, 盯着身前很快汇聚的血洼, 即便她早已料到,可此刻仍有有一种梦被击碎的心碎的感觉, 这让她下意识发问:“为什么……”

“什么?”夏油杰没有听清她后面的话,于是追问。

然而在他追问的时刻,穗波凉子已经收敛起那被疼痛激出一点的脆弱,她阖上眼睑,将生理性涌上来的泪水逼回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又再面无表情起来了。

“……为什么要刺我的肩膀?”她抬起脸,从下而上地仰视站在自己面前的,穿着袈裟的男人,很认真地追问,很认真地说出事实,“我没躲。”

尽管他很故意地彰显那只咒灵的存在感,让那只咒灵在挥刀时发出很大的动静,也的确让她汗毛直立,生出要逃跑躲避的念头,但事实上,她是站在原地动也没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