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就这样任由它们继续颠倒下去,让它长到盘根错节无法铲除的地步,以一种最近而又不正的名义成为她实际上最亲近的人。

但是这不对。

也大概不是他一开始想要的。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穗波凉子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姣好的笑颜,抿了一下嘴唇,在浴衣之下的,并没牵着她的手,收紧了一瞬。

而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呼出了一口气,身为在术式上已经没什么烦恼的他在此刻并没应和她的话,没有笑嘻嘻地说既然如此那他也许这个愿望,当然也没有说她的愿望敷衍,只是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

在他看的过程中,她手上的线香花火也燃尽了。

在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它燃烧时带出的青色的雾和亮黄色的光,他们注视着,偶尔有烟花的光透过顶上交织的树的枝叶零星的落到他们同色系的眼中,他抿了一下嘴唇,在沉默之后,突然问了一句相关又不太相关的问题:“我记得,那时候,你其实不是真心要许「学业有成」的吧。”

这牵扯到他们两人都不太愿意提到的人,所以他看见穗波凉子脸上的轻松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蹙了一下眉头,眉尾下压,露出了很真实的,疑惑的表情,但即便不理解,她还是点了点头,犹疑地回答了他:“是的,怎么了?”

“我也是。”他说。

“什么?”

“我说,其实我那时候和你许的是一样的愿望,现在,我真正想许的,其实也是那个愿望。”将心里压了太久的秘密说出口的那一瞬,五条悟呼出一口气,他将一直插在浴衣衣袖里的手抽出来,伸手,拿起了竹篮里的,红色花纹的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