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比穗波凉子更容易看懂她自己的心的五条悟这样问她。

就好像他的六眼附带读心术, 能读懂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似的。

只是这话听起来并不怎么让人舒服。

“……如果是别人,妄自揣测我想拒绝他的行为是因为害怕被人喜欢这样的无厘头的理由的话,我一定会很生气地给他一拳, 并且再也不和他说话。”

她停顿了一下, 最终叹了口气,摆出了一副输给他的表情,妥协了:“但因为是悟这样说, 所以我想,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她以这样的形式默认了, 承认她也许真的在害怕, 在抗拒, 所以不太愿意面对现实。

即便她之前才说过她已经长大了, 再不是小时候那个怕黑怕鬼的小女孩, 但好像尽管长大能够改变一切,但永远都无法彻底改变人的内里, 所以痛过一次就不再想痛了,即便上次的痛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把一半的责任分给她的性格和选择以证明至少不全是爱和被爱的错。

但五条悟不是会在爱和不爱,怕和不怕上纠结的人,就算等上一千年也等不到他在这方面纠结纠缠,他更并不是能在这方面说出什么大道理的人, 因此,他根本没再问为什么,也没开解她, 只扬起唇角, 露出一个因为猜对她的心所以很高兴得意的, 意气风发的笑来:

“真的吗?为什么,因为我总是说很对的话吗?”

“嗯……”总是很纵容他的穗波凉子在他自恋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后都没舍得给他浇冷水, 只是没憋住,含笑地抿起唇,用沉吟带过了回答。

她咳嗽了一声,这时候,那摁在她裙面上吸酒水的从餐巾纸已经全部湿透,她抬手把它们堆在桌上,低头整理了一下依旧湿着的裙摆,也不再去管它,只是一来一去,她身上全是蔓越莓的甜味和甜味之后渐渐发散出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