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皇城中阴雨沉沉,灰色的天压下,更带来一阵诡异的雷轰声。
承欢宫的偏殿被雨势席卷,萧索肃杀,零落一片。
湿了的地板上贴着一双膝头,肖佐手里拿着长鞭,冷眼看向跪在雨中的那一人,单薄的囚衫裹着他削瘦的身躯,冷风吹来,骨形尽显。
在他身前不远处,两个衣着褴褛的男子被粗粗的麻绳牢牢捆在古树前,树干还是湿的,似乎刚被泼过不少的水。
他们的腰被绳索捆绑,几乎被勒出了筋骨,脖子上套着铁链,身上尽是鞭伤,单薄的衣裳也被鲜血喂饱,染红一片。
被困的一共是三个人,其中二人被捆着受刑,另一人则被绑着逼跪,但他们看向肖佐的眼神都充斥着极致的愤怒和不甘,任凭伤痕遍体,也没有一丝妥协的意味。
褚瑟刚下了朝回宫,还在回想着将才在大明殿上他所呈禀之言,南洋刺杀案暂无进展,昭明帝命其继续查探,他应了“是”,躬身退下时,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动。
现下,他前脚刚踏进承欢宫的偏殿,肖佐便咧着嘴奔来,弯腰领着褚瑟走到跪着的那一人面前。
那人的手被捆着束在腰后,身上已有几道鞭伤,被雨水冲刷后,浓烈的血也只成了淡淡的红,却仍在不断渗出新鲜的血迹,一点点吞噬衣衫,可他看向肖佐的目光始终带着不屑与不屈。
“三殿下,这便是在南阳伤了我军无数的罪将,全凭殿下勇猛,才将人擒来。依着您的吩咐,小臣已断了他们几日吃喝,现下就等您来审问了。”
褚瑟的一双眼快速扫过这三人,最终将目光落在被迫跪着的那人身上,笑着驳斥肖佐将才的话,“战场之上,只要披了战甲便是为了身后的家国拼杀,从来只有立场不同,何来你口中的‘罪将’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