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似有若无的轻风拂过,夜明珠像是被蒙上一层黑纱,再也发不出一丝的光芒。
青木灵矿深处,金狮门的几位长老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付常元假装搜查,实则不着痕迹地向毕怀义靠近。
“不是说把他们拦住吗?”
“能忽悠得了一刻钟就不错了。”毕怀义气哼哼地说,“那个小子真的进去了吗?”
“我怎么知道?”付常元无奈,“我对空间可真是一窍不通,毕叔你好歹知道一点。”
他们用的是秘术传音,因此其他长老并没有发现异常。
“小付,你有什么发现吗?”裘应松在不远处随意地问道。
“没,我还在找。”付常元随口搪塞过去。
“看来只有这一处乱石堆是诡异的。”吴虚看着这些石头陷入沉思。
“要不试一试?”裘应松与他对视一眼。
“我试试。”吴虚将手上的拂尘一扬,“返璞归真。”
话音刚落,地上的矿石竟然开始向上飞起。
远处的付常元眼前一亮,脸上多了些许兴趣。
向上飞起的矿石严丝合缝地聚在矿洞上方,似乎是之前还未坍塌的情景,只不过两秒后,眼前的矿洞又瞬间恢复倒塌的模样。
“就像一个普通的坍塌意外。”吴虚面色凝重地说,“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看上去有点类似时间回溯。”付常元用秘术传音,“很可惜,和时间并没有关系。”
“但也是很独特的道。”毕怀义不置可否。
“小付,毕兄,过来一起。”裘应松在招呼两人。
“来了。”付常元走过去,与他们一起施术试图撼动这堆石头。
在金狮门的六位长老的努力下,三分之一的石堆被碾成粉末,还有三分之二的乱石丝毫未动。
吴虚向那些石堆扔出一张灵符,黄色的符纸瞬间在他们眼前变成碎屑。
几人又尝试了一会,也没有弄明白此处的奥秘。
“或许叫掌门前来一试?”有人提议道。
“我们现在留在这也无可奈何。”付常元开口劝说,“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回宗门与掌门商量,或者翻阅一些典籍找一找办法。”
“小付言之有理。”裘应松点点头,“既然如此,就留几个弟子在此封锁矿洞,然后我们一起回宗门罢。”
“也只能这样了。”毕怀义颇为可惜地说。
六人沿着最大的矿道原路返回,大家都对灵矿之变心怀担忧。
走在最前面的吴虚忽然察觉刚才经过的岩壁有点不对劲,他脚下蹬蹬蹬地倒退两步。
“怎么了吴师弟?”跟在他身后的裘应松不解地问。
“这个岩壁……”吴虚提着灯笼靠近岩壁上的凹陷处,烛光映出清晰的人脸,“裴修?”
后方的付常元眼皮一跳,立即跑到人群的前方。
“你是谁?”白枫像是刚睡醒一样,懵懵懂懂地看着吴虚,“这是在哪……”
“这在矿洞里。”付常元一把拉过白枫的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不好意思啊吴兄,我让这孩子在矿洞帮我守着,估计是担心我,自己走进来了。”
吴虚半信半疑地盯了他一会。
一旁的毕怀义连忙出来打圆场:“这不就是之前帮小付炼器的那孩子吗?我也见过几次,他力气挺大,态度也认真,就是有一点不好,好奇心太重了。”
“我刚才好像睡着了。”白枫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你是不是迷路了,然后找了个角落就睡着了?”付常元抢过话茬,“这孩子估计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吴兄你们走在前面,我带着他垫后,让他缓一缓。”
“……好。”吴虚想不出什么问题,只能应着他的话,继续走在最前头。
五人在前面走,付常元半扶着白枫走在最后。
“醒醒?”他拍了拍白枫的肩膀,他依旧是一副反应迟钝的模样,不像是刻意的伪装。
付常元只能把人带回宗门。
“先坐这。”付常元一回到自己院子,就把白枫扔在床榻上,去一边泡茶,“喝点茶醒醒脑。”
“付长老?”白枫像是刚发现他的存在,但还是伸手接过茶杯,“我不是在矿洞里吗?”
“还矿洞呢?”付常元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他发现每次这个小子来他这里,都是他前前后后地跑腿服侍,到底谁才是长老?
“说吧,你去哪里了?”
白枫慢慢饮下茶水,不假思索地说,“我去了灵矿深处。”
付常元摸着下巴辨别他的状态,“你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我不记得我怎么走进一个狭窄的洞口,我看到了大量的灵石,还有恶鬼。”
“恶鬼?”付常元语气一顿。
“他们说我罪孽深重。”白枫的脸上浮现回忆的表情,“我当时就被吓到了,胡乱掐了几个灵术就出来了。”
付常元沉吟,“行,我知道了,这个经历你最好别说出去。”
“弟子明白。”白枫无辜地说,“长老,我可以借你的床榻再睡一会吗?”
“滚。”
院落的大门被人用力关上,白枫一身凄凉地站在门前,再加上他乱蓬蓬的头发和染上石灰的道服,颇有些滑稽。
“嘁,原来我有罪。”白枫一改之前懵懂的模样,双眸冷得像冰。
他确实是从矿道中迷迷糊糊醒来的,但是他在付常元靠近的瞬间就清醒了,只能利用他假戏真做地演下去。
昏迷前脑子里浮现的画面被他忘得差不多了,他只记得有人撕心裂肺地在他耳边吼叫,如同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一个害死所有亲人的人,确实是有罪的。”
白枫只当是矿洞里的某些奇异之处导致他产生幻觉,所以醒来之后他几乎是浑浑噩噩地用空间灵术逃出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次灵矿之行还是有收获的。
他掂了掂自己的牛皮袋,往青竹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