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血瀑布,祁山三绝之一。”
“只有灵神境界的人用尽灵力远眺,才能看清山巅之上的云雾,只可惜,不仅能够看到的人极少,能够亲自来这的人更少。”
白枫想到醉在茶树下的黑衣男人,“是不是还有棵鬼人茶?”
“你知道?”付常元揉了揉脸,“祁山被三凤宗圈进他们的地盘之后,就不允许任何修士前来探险——或者说是送死,祁山三绝的大名也渐渐消弭于世间。”
“哟,师兄,他们两个知道我们三凤宗。”
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白枫转头,果然看到两具骷髅站在一棵矮茶树旁。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里怎么有两具不死不活的骷髅。我从血潭里醒来之后,很快发现你也在血水中沉浮,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拉上岸,还没去探查过周围情况。”
付常元站起来,去到水潭边捡起两张人皮,他略作施法,一张人皮化作他用以示人的付长老形象,“这是你的面具,漂浮在水面上,倒是好捞。”
白枫接过来,“你有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我没有,还得靠你的空间灵术。”付常元忽然皱眉看向两具骷髅后方,“只是,这里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邪乎。”
何止邪乎,简直要命。
白枫想了一会,便把祁山山巅之上遇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鹄?”
付常元脸色凝重,“我想起来了,七虹神黎曾经也有过一位黎神的有力竞争者,他无师无门,自成一道,也鲜少出手,世人皆以为神明的眷顾即将降临到七虹,却没想到鹄突然失踪了,七虹神黎因此错过了万年的黎神之争。”
“看来事实远比后人记载的更加复杂,‘鹄’这个名字现在也只有某些世家里的老骨头还记得,至于祁山山城更是早已被历史遗忘。”
“怪不得这里空间、时间错乱无章,鲜血垂流成瀑,鬼人茶时隐时现,如果鹄在死前做了布置,也不算奇怪。”
白枫问,“既然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有如此能力幻化出祁山城?”
付常元瞪他一眼,“你不是刚见过玄炀的念?”
“他是念?”
“废话。”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悟性怎地这么差,玄炀是灵神境界,鹄是准神境界,两者天差地别,死后留下的念自然也不一样。”
白枫一愣,“准神境界也保不住家乡……”
“每过万年,黎神迟暮,神黎之间的禁锢松动,神灵境的修士才可以突破准神。可想而知,万年的积累下,有多少人毅然突破境界,想要争夺黎神之位。”
付常元说,“然而,每座神黎之上只有一位准神会被神黎意志选中,也许是境界最高者,也许是天赋最佳者,总之,准神境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也做不到只手遮天。”
“我不确定鹄是不是当年被神黎选中的准神,若真的是他,恐怕他的死会颠覆黎族的历史。”
白枫正想回他的话,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忍不住惨叫一声。
“裴修?”
付常元疑惑地制住他自残的手,“你?”
白枫落在地上的影子一晃,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成形。
付常元骂了一句,后退两步,与白枫保持距离。
他在百灵山谷地宫与念打斗许久,本就消耗过大,后来落到血潭里重塑肉身,灵力早就空空如也,现在的他估计连一个灵武师都打不过。
然而,他等了一会,白枫已经晕过去,他的影子在他身后颤抖着,却迟迟不显出异形。
“师兄,起雾了。”
“睡觉睡觉。”
远处的两具骷髅嘀咕道。
付常元万分警惕地环顾四周,果然有浓郁似水的雾气从悬崖四周涌来。
“裴修,裴修。”
白枫的影子已经恢复正常,他才敢过去试图叫醒他。
“他无事。”
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悬崖之上的茶树边,冷脸俯视他们。
付常元很快反应过来,“你是鹄。”
“离开这。”鹄将酒壶往下倾倒,透明的酒水倾洒而出,落在三丈血潭里,溢出鲜红色的雾气。
“前辈……”
付常元还没来得及再问,红色的血雾忽然聚成一团,冲过来把他和白枫裹在其中,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攥住两人的身躯,向着山巅之下蓄力一掷。
“告诉他,焚烧灵台之时,务必再来祁山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