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是被镇压的囚徒,吾极力打通缺口,难道会少了你的好处?”
余渊的尸体——堕骏站在山峰上劝说着,但是,鼋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你失去了修为,连神念传音都做不到,张嘴说来说去,分外滑稽。还是先想想如何在那只蝼蚁的手里活下去,等你死了,我再吃了他。”
“你——”堕骏心生怒意,正想大发雷霆,身体却察觉到危险,后撤避开了殷红的刀光。
一刀落空,白枫再次追击,血龙刀铮铮作响,似是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蝼蚁也敢亵渎神明!”堕骏嘴上大放厥词,动作是一退再退。
冥甲血魔是他的血液所化,他早先就领教过这柄刀的怪力——以血为饲,不分敌我。
如今他再次被困镇魔狱,修为被封,无法施展冥力,只能依赖余渊的尸身苟活。
一旦血龙刀吸干余渊尸体中的血精石,他的灵魂就会失去寄宿的躯壳,毫无作为可言。
白枫正是清楚这一点,方才先下手为强,试图杀掉这个自称神明的家伙。
他的刀法刚猛凌厉,步步紧逼,而堕骏失去左臂,又有所顾忌,只能节节败退。
“身手不错,但是想杀吾,还是太嫩了。”
堕骏退去了恼怒的神情,理智回归之后,他的速度和力量也在提升,开始变得游刃有余。
即使只有一条手臂,他也能像一名成熟的战士,完美地应对白枫的每一次攻势。
真不愧是苟活了八千年的老怪物!
白枫在心中暗道,眼下他的灵力所剩无几,无法动用更具威力的招式,又该如何割下这老怪的头颅?
“吾活着的岁月可不止八千年!”堕骏忽然开口,像是回应他的疑惑,“杀吾这件事,三万年前的悲奕做不到,更遑论你这般刍狗!”
白枫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对方为何能够知悉自己所思所想的内容?
“蝼蚁便是蝼蚁,永远不知晓神明的手段。”
堕骏冷哼一声,突然放下双手,站在原地。
白枫不明所以,仍然举刀劈向他的脑袋。
就在刀刃即将逼近的时候,他的眉心忽然浮现一枚印记,瞬间遏制了他的动作,使得他像是一具木偶般呆滞。
“怎么不咬人了?”堕骏面带嘲讽,围着他走了一圈,“奴印受到距离的限制,若不是你赶着凑上来,吾还真不方便收拾你。”
千算万算,白枫确实不知道他还有这一后手。
眼下胜负已分,说什么也晚了。
堕骏抽出他手里的血龙刀,走到他的身后,把刀刃压在他的后颈,又慢慢滑向他的后心、脊柱,如同某种原始的仪式向猎物表示,他的性命已经被猎手征服。
“尽管这具身躯并不完美,却是吾的最后机会。”他如此说着,便收起了刀刃,“冥神感谢你的献祭,他将祝你安息。”
眉心的奴印再次亮起,化作丝丝缕缕的绳索绞紧白枫的灵魂。
即使他满怀不甘,神情扭曲,也不得不屈服于印记的禁锢,在剧痛中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