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念本来也没带什么行李,连身上穿的这身衣服都是顾言准备的,‘再见’这件事,实在耗费不了太长时间。
顾言腰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就算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了。
“我派车送你回去?”顾言和他相对而立,一反常态的用了疑问的语气。
俯视的关系,他狭长的眼睛半阖着,显得意味不明,又因注视的模样太过专注认真,让人看了有些伤心。
“不用,我们接下来不顺路了。”庄念扫了一眼身上的西装,“这套衣服,我想你也应该穿不下,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言便打断道,“要还。”
庄念心里揪痛,抿唇半响,点了点头说,“好。”
这一语落地,就实在没什么好寒暄的了,庄念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
顾言立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人群里,每一步都迈的从容又坚定,当真是一点留恋也没有。
飞机落地已经是深夜。
庄念随便在出站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报了自家小区的名字就靠在椅背上盯着窗外不再作声了。
半路,他收到了一封国外发来的邮件,正是顾穆琛口里所提到的那个权威脑科专家亲自给他发的。
大概讲述了一下顾穆琛的病情,说手术虽然风险很大,但并非没有成功的案例,并在结尾贴心的附上一句:Rest assured, my friend。
(放心吧,我的朋友。)
庄念回复过邮件,看了一会掠过窗外的路灯,慢慢闭上了眼睛。
出租车很快到达目的地,小区内的光线昏暗,年久失修,很多地砖已经翘起,庄念每次回来都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