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个陌生男子一路跑出小区,半路跌跟头,瘫坐在距离祝诀五十多米的位置,身后跟出来一些小区居民。
“老严呐,你媳妇上救护车就行了,别担心了,你妈这都老毛病了,不会有事的。”
男人哭的声音很大,周围围了一些路人,但祝诀发现,他的脸上没有眼泪。他的哭喊声很大,祝诀放慢步伐,不太敢走近。
男人又向邻居多诉苦了几句,诉苦的内容比他哭的声音更大。
祝诀听了些,大意是妈妈活了这么多年,这才刚开始享福,她可千万不能有事。
高档小区里的居民大多不爱管闲事,也就那些因儿女出去工作只能独自在家的老人们跟着这个男人跑出来,劝他回去。
老严在单位里是“模范家庭”代表,老人们称赞着。
祝诀觉得,这不像诉苦。
像演讲。
而那些老人,则是将寄托都放在这个男人身上,他们子女做不到的,还是有人能做到的。
祝诀没有多停留,男人最终被老人们劝了回去,看戏的人群也都散了。
祝诀摇摇头,她想起自己奶奶生重病时,哪怕救护车只能坐一个家属,爷爷坐上去,爸爸妈妈也会带着年幼的自己打车跟去。
表演的力量让最爱自己的人蒙蔽了眼,认为爱仍旧存在。
可是爱,应该是不需要用力就能感受到的存在。
兴许是今夜快乐后的戒断反应,祝诀心里那种悲伤的感觉再次出现,她还是很舍不得徐稔出国,她想起被徐稔吸引,和她成为朋友,便是因为徐稔是一个毫不吝啬表达爱的人。
再加上由此景想起已经去世的奶奶,好像自己珍视的人或事,不论怎么在心里温习说服,总有说再见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