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指尖一顿,向来阴郁冷峻的俊脸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指腹又开始自上而下摩挲着那小香炉。
阿沅也怔了一瞬,继而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都像被一层刷子刷过一般,汗毛都竖起了,幸好躲在香炉内季陵这厮瞧不见,她抱住双膝全身蜷缩成一团,坐在香炉的角落内,拼命离季陵作乱的指腹远一些再远一些,然而那一层又一层叫人头皮发麻的痒随着他指腹的滑落加之安魂香丝丝入扣的撩人香气一层一层叠了上来,阿沅有些崩溃,更多的是恼怒。
她咬了咬唇,浑身肌肤都绷得紧紧的,再次开口时,嗓音多了丝哑意还有,求饶。
“…你……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尾音轻颤,像一根弦骤然断了。
那执剑的,有些粗粝的指腹恰巧落在香炉底部,闻言指尖微颤,彻底僵住了。
“怕了?”
半瞎李看着季陵霎时有些僵住的俊容笑了,心想到底是个娃娃罢了,“若你的血真能召唤出吾妻,老夫倒愿意留你个全尸,叫你死的快一些,免受许多苦楚。”
话落,半瞎李长袖轻抬,枯树枝一样的手指指向半靠在稻草垛上的季陵,独眼迸射出浑浊的光,豁口一样的嘴唇无声说了一字:“砰。”
霎时,季陵浑身上下将将止住流势的伤口骤然崩裂!血液泼墨似的溅了出来!
季陵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在了香炉之上!
忽的又地动山摇起来,阿沅勉强站稳,却见香炉的镂空处淌进鲜红甜腥的血液,这是季陵的血,她不会认错。
“喂!你怎么了!你……你让我出去!”
季陵按住香炉不说,原本终于停住的指尖又又又开始动了!
而且更快了!两指飞快的在香炉上摩挲着、抚弄着。
阿沅:“……”
阿沅倒吸一口冷气,忍着身上莫名其妙的颤意,咬牙,唇色殷红,隐约尝到了自己的血味儿,一字一字往外蹦:“你、到、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