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妄!无妄我求求你!他是你儿子啊,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他……”
春娘脸上的热泪落在阿沅颈上,阿沅眯着兔眸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阵中手执木剑的少年。
就这样一来一回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手中的木剑早已断裂,只剩一个剑柄。
他流了满头满脸的血,因受了极大的伤,只剩下零星的意识,也再也爬不起来了,可却仍攥着手中可笑的剑柄。
季无妄手执深渊剑一步步走向昏倒在地的少年,背对着阿沅和春娘,阿沅看不清他脸上是何神情。
春娘怀抱着小兔忽的跪了下来:“无妄我求你!你要待我如何都行!可他是你的儿子,你不能这么对他!你不能……你不能……”
小兔一双红红的眼珠死死盯着季无妄的背影,小小的爪子绵延伸出细小的藤蔓。
“主人还是不要出手比较好吧?你在季无妄面前暴露了会被潜意识攻击的主人!”
阿沅不应,只盯着季无妄执剑靠近季陵的背影,双眸愈加赤红,掌心绵延而出的藤蔓生出利刺。
季无妄走到了季陵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春娘声声泣泪:“无妄我求你!无妄!”
季陵狭长的双睫被粘稠的血粘住了,只能模糊看到季无妄一张森然的面孔。
少年咬牙攥紧手中的剑柄,几次欲站起却再也动不了。
季无妄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他:“剑客手里的剑重于生命,一个剑客连剑都握不住还算什么剑客?”
季陵霎时顿住,怔怔的看着季无妄一张森冷的、暴戾的面孔。
许是血液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居然没有在父亲惯常的暴戾面容上看到怒容。也许是血液模糊了他的听觉,他居然听到父亲极轻的说了句:
“今日不错。”
季无妄提起了手里的深渊剑,春娘大喝:“无妄!”
阿沅眯起了兔眸,两只爪子捏得紧紧的,藤蔓上的利刺已然对上了季无妄的胸腔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