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阿沅连忙将茶盏放下,两手伸到眼前比了比,一脸后怕的模样:“我梦到了你的眼睛变成了竖瞳!这么大颗!好像蛇一般!身上还是蜕皮呢,真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幸好!幸好!”
“有……这么吓人吗?”
摩柯似乎笑了笑,他声音太低,阿沅并没有听见,连连喝下三杯水,入口只觉得甘甜清冽,没想到水也能这么好喝,更遑论这些瓜果点心,阿沅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时胡吃海塞,都顾不上摩柯在面前了。
少年垂眸静静看了她许久,直到阿沅的发丝都沾染上了糕点的碎屑,终于忍不住伸手拂去,恰时阿沅的手抬了起来:“对了,你身上的烧退了没?”
两人的手打在了一处,阿沅眼尖的瞥见少年的腕间留有血迹,她愣了下,两腮鼓邦邦的,越发像一只猫,还是只贪吃的猫,口齿不甚清晰道:“你…肿(怎)么了?受伤了?我看看。”
阿沅正要将他的手抓来看,摩柯已将手背在了身后,摇了摇头:“没事,你看错了……我去换盆水,你接着吃。”
话落不等阿沅回答,便直接端着水盆揭开车帘,下了马车。
直到无人处时,将水泼在了地上,水盆也被置于地上。
他半跪于溪边,直接将双手置于淙淙的溪水之中,剧烈摩擦冲洗着腕间以及指腹,不多时溪水已被染红,很快又清澈如初。
澄澈的溪水映着他抿紧的泛白的唇以及看不见的、被隐藏在衣袖下的,手腕之上斑驳的指甲抓挠的血痕以及青色的、宛如鱼鳞般的纹路。
此时日上三竿,炙热的阳光撒在身上摩柯却觉得遍地生寒,本就白皙的肌肤于艳阳下苍白好似透明,他小心的将衣袖的褶皱抚平,将双手遮掩的好好的,这才拿起水盆又打了盆清澈的水一路端了回去。
一路不疾不徐,忽的于马车前一顿,余光瞥了眼湿漉的衣袖严丝合缝的贴于腕上,微不可见的吐出一口气,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勉强扯出一道笑弧才弯腰掀开车帘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