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什么?”
“什么……什么……”公公想了一会儿,忽而凑到阿沅耳边,压顶嗓音,“什么‘滚开’、‘放肆’,就好似……好似跟人争吵一般,主子向来儒雅温和,从不曾与人争过只字半语,这莫不是中邪不成?!”
阿沅愣了下,她也确实没见过摩柯这样,别说没见过了,就是想象也想不出来,这样谦和到没脾气的人怎么跟人吵架啊?
阿沅凝着熟睡中的摩柯,暖黄的烛光映在他一张完全没有攻击性的俊容上,一半似沉浸在晕黄的水墨画中,一如往常的温润如玉。另一半则藏匿在烛光照不到的黑中,她不自觉攥紧了摩柯滚烫的手:
“他……还嘀咕了些什么?”
“其他的…就没有了……啊,还有。”公公似想起了什么,笑着对阿沅道,“小的原也想不通,现在想来主子原是对姑娘道歉呢。”
阿沅愣了下,莫名道:“道歉?跟我道歉?”更莫名了,“跟我道什么歉?”
“具体的小的也不知,小的只听见主子日日说什么不该将您卷进来,如果他能救下您就好了,如果他当时再强硬些就能从冯寅手上救下您了。”公公深深叹了口气,“主子对姑娘有诸多抱歉,叹自己无能,自顾不暇又何谈救人?”
阿沅怔了下,眉心狠狠一皱:“我进宫又不是他的错,又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
话是这么说,握住他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掌心少年的手滚烫似火,她压下的眉心更深了一分,凝着昏睡中的少年语气却更松快了:
“这不……傻子么。”
她要救他。
她嘴上嫌弃,心里暗自对自己道:
她一定要救他。
这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