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更衣时,十七前来禀告,“公子,陛下走了。”

“走便走了。”江照雪搁下手里的书,抬眸看他,“十七为何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十七沉默片刻,又走近了些,蹲下身,上身依偎在他膝前,“我只是在想,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那个人到底对公子做了什么,才至于如今,哪怕卑躬屈膝求公子原谅,公子都不曾有半分动容。”

“公子那样面冷心软的人,平日里十七犯了错,最多不过是用膳时不给肉……那个人肯定做了很过分的事!”

“是我没有保护好公子。”十七将头埋在他腿上,闷闷道。

江照雪伸出指尖,点了点少年的额头,“胡说什么?这些年,多亏有十七,才能让我安稳至今日。”

“可是萧濯……”十七依然抓着不放。

“他是他,你是你,我与他之间的事,从来不是因为十七哪一日多睡了一个时辰。”江照雪低声道。

眼前又浮现前世十七倒在他脚边的场景,江照雪闭了闭眼,敛住那一抹沉痛。

“堂兄。”书房的门从外推开,更衣完的少女走了进来。

江照雪推开膝上的少年,淡淡嘱咐,“昨夜一夜没睡,先去歇息。”

十七揉了揉眼睛,乖乖翻窗离开。

“昨夜陛下失控,可有伤到你?”他问。

“陛下连我靠近他三尺之内都不准,又如何能伤到我?”少女摇了摇头,“只是……昨夜陛下言语中,句句都与堂兄有关,即便我想当做没听见,也无法装成傻子。”

“我觉着,这入宫选妃之时,怕只是堂妹我的一厢情愿了。”少女忆起昨日帝王双目猩红的癫狂模样,心头仍旧后怕,“荣华富贵固然迷人眼,却也得有命享。”

那个男人分明中了那么烈的药,却宁愿捅伤自己都不肯发泄出来,日后没有药性辅佐,又如何能让帝王心甘情愿纳妃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