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凡认真改练了正确印法。
只是他凝出的冰箭,只能说是根冰棍。前无尖,后无翼,是个冰冻的棍子。
楚夕看着发笑,直言这么练下去,总有一天,变成兵刃。
楚凡这才想起,被叶霜掳走,破冰棍还在车上。
午后,周成‘畏罪自杀’的卷宗送来了。
楚凡反复看了三次,通篇废话。唯一的证据,竟然是破冰棍。
说是,在周成营帐里找到,当时他已畏罪自杀,留下签字画押的口供一份。
再看验尸的,全身只一处致命伤,一寸宽的剑伤,当胸而过。
最离谱的是,畏罪自杀,竟找不到所用兵器。
结案的人,角度刁钻,写着凝冰化剑,人死后,冰剑融水。
北院的假山,全碎了。
林楚凡拎着破冰棍,打一套棍法,看着手里这根证物,楚凡欲哭无泪。
看似一切合情合理,却又漏洞百出。
他拎着破冰棍,来到书房,“师父的命案,是你结的?”
林凯头也不抬,“拎着根破棍子,到处乱晃,成何体统?案件由府尹审理,卷宗我已看过,并无不妥。推测合理,十分详实。”
林楚凡气笑了,“泄露消息的人,回到案发地,特意捡走受害人的随身武器,藏回自己住处。这合理?”
林凯仍不抬头,自顾翻一卷书,手捻着胡子。
林楚凡怒气上涌,语气尽量平淡,“还有畏罪自杀那页,用的兵器竟是凝冰成刃。师父竟有此绝技,在那新兵营做偏将,确实屈才!难怪泄露你儿子行踪。”
他笑着摇头,“我能申诉翻案,平反么?”
林凯看冷道,“此事已盖棺定论,不可儿戏。”
林楚凡拎着棍子出来。
他想起盖棺定论一句,打听师父埋骨之地,乘坐马车,出府去了。
守门家丁见三少脸色不善,没敢阻拦。楚夕非要跟着。
众人出了城东门,走了一个半时辰,来到一处乱葬岗。
他们散开,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处斜坡底下,见到新鲜的泥土印记。
一个小坟包,一根圆木,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周成之墓’。
地上还有残留的香灰,纸灰还是热的,祭拜的人应该没走远。
林楚凡让小厮,陪同火苗与楚夕留下。他和熊宝循着地上足迹,追踪而去。
此时土葬,还祭拜的,可能知道些内情。
一盏茶功夫,他们在乱葬岗一个更大的坑底,找到一个,浑身破烂,蓬头垢面的小乞丐。
楚凡伸棍子下去,把他拽了上来。乞丐挺害怕,有点颤抖。
楚凡尽量和颜悦色,“你先别怕,咱们看起来差不多大。我想问,你去祭拜周成师父,可认识他?可有什么关系?”
殊不知,他胖得大脸溜溜圆,这一和颜悦色,眼睛快没了,更像坏人。
小乞丐吓坏,“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来偷祭品的,我饿了,呜呜呜……”
楚凡奈何,拉着他回到坟头,和妹妹会合,简述一番。
楚夕盯着乞丐,饶有兴趣地看着,大眼睛眨啊眨。
熊宝见此,也愣愣看着楚夕和乞丐,猜测其中缘故。
楚夕说祭品忘记带,吩咐小厮回车上取。
待小厮走远,她忽然说出一句,出人意料的话,“你就是周师父的女儿。”
三个人整齐愣住。
这是个女的?看不出。林楚凡也是懵的。
小乞丐开始大哭,“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饿急了,才来偷祭品吃的。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楚凡诧异地看着妹妹,这丫头眼神这么好的么?看出男女不奇怪,是怎么看出血缘关系的。
过了这一会儿,小厮已经回来,带着一包香烛纸钱,还有一些吃食,两坛酒。
酒,是林楚凡路上买的。自从和老头子吵架,再也不去偷他酒了。
林楚凡愤愤不平,哪天不高兴,给你全砸了。
楚夕闭口不言,布置祭祀,点蜡烛,烧纸钱。
林楚凡忽然痛哭,抱着木头不松手。
他嗷嗷嚎了好一会儿,才拿出酒坛子,“熊哥,来个碗,我忘带了。”
熊宝打个喷嚏,地上多了三个冰碗。
这意思是它也要喝?也对,当时学艺的时候,熊宝也在场。
楚夕忽道,“你回车上看着,别让人偷了我们的马车。”
小厮不敢反驳,只好过去。
『这个小厮,恐怕有问题。』
林楚凡哗哗倒了三碗酒。
他先端起一个,倒在坟前,自己喝一碗,最后一个推给熊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