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青荷走出门口,到现在晕倒,前后不到一盏茶时间。
林楚凡看着满院的尸体,染血的藤蔓,深吸一口气。
顾不上装病,爬起来先把林飞唤醒,“先听我说。你刚才撞进屋里,不论看到什么,都要保密!现在最重要的,是院子里那一堆。先帮我把那些藤蔓扯下,拿到隐蔽处烧掉。”
林飞晃头,似有些不适。仍爬起来,拿根木棍,挨个尸体挑动。刚才在门口,见到红衣红裙的陆青木,他吓了一跳。分明在洗澡,这么快就穿了身衣服。
楚凡跟在林飞身后,前面挑断了藤蔓,他在后面摸尸。
将一些证明身份的物件收拢到一起,荷包,玉佩,折扇……不知谁有如此雅兴,还带着鼻烟壶。
最重要的是武器!
林楚凡将收集到的武器,丢在地上,叮铃当啷,一顿乱响。
他忙道,“林飞,拿着这些,挨个给我一下。不要顾忌,我有灵力护体,最多是皮外……啊!
没事,没事,你怎不提前说一声?让我有个……啊!……准备。别总砍正面,我和这么多人周旋,应该浑身到处是伤口,后背和腿上也来点儿。
多换几种有特点的兵器,那个带齿的匕首就不错,捅…嘶…好了,都收起来吧。”
林飞绕着三少爷游走一圈,把十几把兵刃,挨个招呼一遍。
林楚凡再次伤痕累累,拄着破冰棍,龇牙咧嘴。
林飞是真听话,就是不心疼我。做样子而已,何必这么认真?伤口好深!不知熊宝疼不疼?
他靠在一边休息,叮嘱道,“把东西收好,然后把洛青禾扶到床上,她醒来之前,你不要离开。院子里发生什么,都别再出来。”
林飞领命,抱着红衣洛青禾进了里屋。
林楚凡带伤挥舞狂乱的棍法,砸了许多西瓜。还不忘将众人摆放混乱。一起往外爬,队形实在太整齐。
院子收拾妥当。
他蹒跚着回到台阶处,依靠柱子坐下,破冰棍放在腿边。
他呼唤道,“林飞,到门口来。我们确认一次,事情发展的全过程。你先把前半段说一次。林飞,林飞!”
林飞正擦头上的水,他可是直接砸进浴桶的,“三少不是说,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林楚凡被他气得翻白眼。
林飞是说玩笑话。赶紧听令,描述所谓的前半段,“夜里,我在院中练习棍法,少爷坐轮椅赏月。突然,一个自称贺敬学的书生,闯进院子,强推少爷,硬闯陆青木公子的浴室。在阻拦中,我被姓贺的推进屋里。”
楚凡点头,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谋划道,“后面的事情,我来告诉你。你被推得砸进屋里,当场撞晕过去。姓贺的眼见浴室开门,趁防御松懈,呼喊一群狐朋狗友。
这群混蛋丧心病狂,企图强行冲入屋内,围观公主出浴。被机智果敢的少爷我,当场阻拦。一场混战,以我身负重伤,全歼恶徒而告终。”
林飞古怪地看着楚凡。
看得他不自在,“看什么看,少爷我自有道理!里面那位,是炎国公主,洛青禾。陆青木是假名。她的事情,还要看她醒来之后,究竟想怎么办。
记住刚才的话,除了你我二人,谁来问起,都那样说。你,是我打完架之后,亲自唤醒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若有人逼问,全推青禾公主身上。”
林飞点头,见少爷满身是伤,想着包扎。
林楚凡气得伤口更疼,“你傻啊!如果需要包扎,又何必受伤?”
“啊……”
屋里一声尖叫,接上了之前的叠韵。只是变为独声,仍不失清越。
林飞赶紧跑进去,楚凡拄着棍子跟上。
青禾公主正坐在床榻之上,盖着毯子,双手掩面,呜呜哭泣。
林飞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上前伸手。楚凡终于走了进来,没有轮椅太不方便,走几步路,拉扯伤口渗血。
林楚凡被哭得头痛,“我的公主殿下,能否稍后再哭?还有很多大事,等你定夺。”
此时,书斋另一处独立院落。
一个小厮贼眉鼠眼地回禀,“公子,手下来报。青风居内一片安静,并无人群围堵,也无争吵哭闹声。甚至,院里一人影都没见到。”
那公子听了,大怒,“姓贺的也是废物!平时听你们相互吹嘘,什么文采出众,灵力精深。事到临头,一样不中用。让他以后不用来了。”
一众随从不敢多言。
回到青风居。
洛青禾语无伦次,“你们都知道了?谁告诉你们我是公主的?你们是不是看到我沐浴了?我要请父王处死你们,呜呜呜……”
说到后来,只顾着哭。
楚凡头大,尽量圆谎,“你先冷静一下,没人看你洗澡。是那些,想冲进来看你洗澡的家伙,泄露你身份的。”
林飞的目光,来回扫视这两人。总感觉楚凡在撒谎,却没什么证据。
洛青禾泪流不止,“你骗人!我分明记得,林飞在我沐浴时,跳进浴桶里。我是不是以后要嫁给他?呜……”
吓林飞一跳,可不能娶你,更不能被处死。他急忙用求助的目光,猛看自己的少爷。
楚凡循循善诱,“既然你还记得林飞砸进屋里。那劳烦您老人家,仔细回忆,林飞为何砸到屋里?”
洛青禾瘪嘴,“是那个什么何雄?我听你喊话时,就想擦拭穿衣,没想到林飞先冲进来了。”
她委屈地看着林飞,使劲儿瞪了一眼。这林飞看着也还英俊秀气,只是出身差些,恐怕父王不会同意。
林楚凡险些岔了气,“我那是尊称。来人自称叫贺敬学,若是真名,可以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