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霎时泄气,仿佛瞬间苍老十几岁,肉眼可见的萎靡。远不如发疯发狂时热血沸腾。
林楚凡凑上前去,低声嘲弄,“不敢?害怕?自觉打不过他?其实,我这毒是和他一起中的。你若够快,说不定能赶在彻底解毒之前找到他。然后,就是你们的事了。”
楚夕闻言,只觉脊背发寒。很用力地抱紧青禾。公主被她捏痛,不知哪来这么大力气。
青禾怒喝,“三胖!说人话,吓到楚夕了。”
林楚凡被吼,回过神来,“咳,若先生和盘托出冥蝶之卵的用法,我还有一个消息奉上。有助于报仇的消息。”
孟今瞪着充血眼,死死盯住林楚凡,“他真中毒了?”
楚凡摊手缩脖,“我们连蝶卵都能提取出来,用法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向你请教只图方便。说好,我要不寄生灵媒的办法。”
孟今嘶吼道,“好,我说!答应我的消息不能有假。”
“如假包换!”
孟今憔悴的脸上重燃斗志。
猛然撩起长发,露出半张毁容脸,“这便是不寄生灵媒的办法。用自身血肉为食,将冥蝶之卵融入灵具。不过,此法召唤出的冥蝶难以控制,若吃不饱,动辄噬主。”
楚凡追问,“自身血肉,血也行呗?你为何用脸上皮肉融合?”
孟今诱骗不成,唯恐对方返反悔,解释道,“我用自血融合!这脸上是初次召唤冥蝶时,掌控不利,被反噬咬伤。冥蝶之毒不利于伤口愈合,你亲身体验过。”
楚凡回首,青禾拧脸,楚夕出神,愣愣点头。她在思虑,为何楚凡变得陌生。
林楚凡心下稍安,“既是如此,消息便告知于你。距初次中毒至今,已半月有余。他的毒在体内最多残留十天。若想报仇,先想办法把自己捞出去。
祝你好运,后会有期。若杀了宛天华,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不喜欢那老头。”
孟今放下散发,咬牙切齿,“他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别急,会轮到你的。”
三人沉默往回走。
熊宝回首看眼孟今,总觉得这里有问题。
『楚凡绝非那种,任人刺杀的性格。若换做从前,定会趁着孟今手脚被束缚,痛下杀手。极大概率会砸西瓜。今日为何如此轻易放过?难道楚凡转性了?罗绮有这么大作用?』
雷引正等在门口。
青禾颐指气使,“雷大师,别总说本宫整天给你找麻烦。那孟今想出去,外面有他心心念念之人。你有什么问题尽可问了。若无他事,早些放出。”
公主难得严肃正经,雷引躬身领命。暗自揣度,此事先报国主。
告别雷引,青禾嘀咕了一句,“反正活不久了。”
楚凡没听清,“什么?”
青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说,反正他活不久了。你费这么大力气,无非想借司学的刀,杀掉孟今。我还不知道你?一肚子坏水!”
楚凡挠头,把斗笠挠掉。借死人的刀?何德何能。
得到冥蝶之卵的培育之法,林楚凡心情放松,关心起孟今来,“你们说,他和夺命纸真是一对儿么?笔墨山号称天下文学正宗,怎会做这种逼良,咳,为奴的事情?”
青禾摇头,“反正孟今哭得蛮伤心的。应该是真的吧。我常见母妃们假哭,没有谁像他这么真情流露。”
楚夕喃喃自语,“至少,他对夺命的感情是真的。可惜,有些一厢情愿。夺命死前,最想见判官笔。”
一语惊呆青禾与楚凡。
这么复杂么?本以为司学作孽,没想到还有夺命纸红杏出墙的戏码。
等会!似乎有什么不对。
青禾好奇道,“你如何得知?”
楚夕一惊,自觉说漏嘴。忙举起一只白嫩小手,拇指在其余指节点来点去。
高深莫测道,“推演所得!不信,你们下次问孟今。”
楚凡追问,“刚才在里面怎不说?”
楚夕俏皮眨眼,“说了有什么好处?万一孟今真疯了,血做媒介的方法问谁去?”
吵架二人组被楚夕一战而胜。火苗与苍荷跟在旁边听戏。
青禾感慨,“三胖,可真有你的。我怕孟今不信,特意带了半截夺命纸来。竟没用上,可惜了。”
说罢,作势欲丢。
楚凡一把抢过收起,“浪费可耻!此物留着,下次不论遇到孟今,还是判官笔,可以用来做文章。这可是夺命遗物。”
“你更可耻!”两女异口同声。
几人登上马车,返回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