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凡觉得好笑,“都说是造谣了,还讲什么证据!洛宣那边不用去。你那三哥,戏排得好,演得更好。这等小事儿,自有国主明察,何必叨扰那位戏剧大家。”
砰!
洛青禾拍案而起,“林三胖,你什么意思!”
一掌之力,震落一套白瓷茶具,四碟茶点坚果,滚落满地。
林楚凡胖脸一横,“字面意思。你兄长什么样,你不知道?”
眼见二人吵架,罗绮心思急转。
忙将一条私密消息,当做正事公开,“还有第四,翠衣巷晴雨姑娘请楚凡过府一叙。”
公主殿下听闻,小腰一叉,面带冷笑,使劲儿扬起俏脸,“过府?过哪个府?林府,还是翠衣巷闺房?看不出啊,你胖乎乎的,挺招女人喜欢。一个两个的,急着招你做入幕之宾。”
罗绮脸色红白转换,一言不发。默默退到楚凡身后,握紧轮椅扶手。
楚凡眉头皱起,脸色转冷。
楚夕见事不妙,掐熊宝一把。
嗷!
冰熊人立而起,仰天长啸。
『这丫头,下手真重。』
众人以为敌袭,夺门而出,纷纷飞檐走壁,巡视开来。
过了茶盏时间,依然风平浪静。但闻鸟鸣清脆,叽叽喳喳。
此事不了了之。
三日之后的晌午,晴空万里。北风清寒,微微吹拂。
马车自之风别院而出,一路向红袖馆方向缓行。
林飞一副书生扮相,头插若羽,短发收束于顶。怀抱破冰棍,环视四周。
车内,罗绮挽着楚凡手臂,“晴雨姑娘有事找你,带我作甚?”
话虽如此,全无起身退走之意。
楚凡摇头,“翠衣巷已成是非之地,不去也罢。将她请到‘相思’吃豆花。带着你,自然是保护我的。我可是伤员!”
罗绮嗔怪道,“少蒙我!懒得走路,骗人推你罢了。”
小店与上次来时并无两样。屋里已有微弱寒意。
楚凡与罗绮二人灵力在身,并不觉得冷。
只是苦了晴雨姑娘。身披青灰厚实披风,进了屋内仍舍不得脱下。幸而现做的豆花冒些热气,只是苦口。
林飞端起一碗,另开一桌,默默吃食。
晴雨向二人行礼,从容落座,细品豆花。
林楚凡故地重游,仍不免多吃几颗酸甜果脯。见晴雨不惧苦涩,暗叹佩服。
主动问道,“不知晴雨姑娘相邀,所为何事?”
晴雨瞪圆了本就很圆的眼睛,反复看过二人几眼。
她放下碗碟,手帕抹嘴,“既然公子直爽,晴雨也不扭捏。正是为齐鸣渊公子求情而来。”
楚凡含着果脯,细细吮吸甜味,早将半碗豆花放到桌上。
故作疑惑,“不知齐兄犯了何事?竟然求到我这里。倒是稀奇!”
晴雨直言不讳,“公子何必故作不知。水运之事横生枝节,实非鸣渊所愿。些许木料乃是旁人刻意加塞,不料竟将令尊牵扯其中,更令他无颜以对。小女子斗胆,前来向公子解释一番,顺便讨个宽恕。”
语毕,站起身来,似男子一般行礼作揖。
楚凡无意陪她表演,对罗绮使个眼色,“姑娘言重了。此事商定之初,我与齐兄有言在先。其中艰难,他早已知情。如今出事,追本溯源,排除隐患即可。我未曾怪他,‘宽恕’二字实不敢当。”
罗绮面纱之下,嘴角翘起,美滋滋地将对面的同行扶起。
晴雨顺势入座。却将披风下摆,猛向外一甩。
楚凡眉头一挑,这个动作常见青禾与师叔做。每次落座之前,若衣服下摆,或者披风过长,皆会潇洒甩开。
晴雨又有话说,“感激公子宽仁。不知年末的文牒可有发售?鸣渊他亏损严重,急需一批新货重振声威。”
楚凡恍若未闻,端起半碗豆花,滋溜滋溜吃了起来。罗绮忙给他添些热汤。
好一会儿才吃完,含两块果脯在嘴里,支支吾吾,“今年的文牒,暂停签发。有人假借名目,虚报损耗,骗取国库钱财。此案尘埃落定之前,别院不再签发任何文牒。若齐兄有意止损,依在下浅见,不如趁栖秀河未冻,尽早打捞矿石,聊胜于无。”
晴雨闻言点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