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不置可否,“希望是我多心了。母亲极少平易近人。我有些……欣喜若狂,亦或疑神疑鬼。带着你,方便帮我疗伤。
万一,我是说万一,不能带你同去,便要领着熊哥。那时,希望你帮我守护楚夕。她在我们家,就和青禾在她们家,是一样的。”
罗绮尚未哭完,噘嘴道,“你好好说话,别吓我。万一我不能去,还有郡主、公主呢。你多带些伤药,我把扇子给你拿上。”
楚凡一口回绝,“扇子不可离身,否则我该担心你了。
师叔可能不会去。她是来做质子的,无法离城太远。况且,围猎是刺杀国主的风水宝地。即便是为了避嫌,她也会找借口不去。
青禾虽然义气,但不乏刁蛮,未必靠谱。倒是那归绮丹,多给我拿点儿,保证不多吃。蕴灵丹……也带两颗吧,有备无患。”
罗绮气得狂掐他后腰软肉,“归绮丹?你又想逆转气血搬运灵力!也不知我前世做了什么孽,遇到你个不省心的。咬死你算了!”
语气森然,歇斯底里,以灵力震开面纱,张口咬在楚凡脖颈。
林楚凡顿觉刺痛,清晰地‘看见’牙齿刺入血肉。
戏言道,“你别喝血!万一中了问心,咱俩一对儿花架子,死得更快。”
“嗨不捂事饿钢盔路啰!”
林楚凡佯装听不懂,“说人话。快把牙齿拔出来。让楚夕看到,当心找你麻烦。”
她果然有些怕楚夕。
罗绮松开肥肉,品着嘴里血腥,复又痛哭流涕。
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咬的?“楚凡,我不是故意!疼不疼,我给你拿药去。”
林楚凡按住她环在身前的手臂不放。
罗绮挣脱无果,抽噎着凑上前去,舔舐牙印边缘渗出的血迹。
林楚凡哄骗道,“刚才所言,尽皆答应我,便不疼了。”
佳人委屈巴巴,“我答应就是。蕴灵丹都给你带走。归绮丹带上十个葫芦。够了吧!死在外面好了,不要回来折磨我!”
楚凡哑然,“归绮丹有个三四十粒儿足矣。蕴灵带两颗,拼命时可出其不意。余下的,你和师叔随身携带。别以为留下就可安然无恙。
母亲特意叮嘱楚夕回府,绝非空穴来风。母亲从不做无用之事。若楚夕回府,你也跟她同去。林府?我更不放心,眼线随处可见,远不如别院安稳。”
林楚凡絮絮叨叨,交代许多事情。
罗绮本被勾起伤心事,越听越像遗言,泪流不止。眼泪摔在牙印处,疼得楚凡龇牙咧嘴不敢吭声。
甜言蜜语哄了好久,罗绮终于破涕为笑,“林楚凡,你老实告诉我,今年多大了?蛮会哄人的。”
“十五。”
罗绮嗤之以鼻,“十五?青禾言说,楚夕才十三,接近十四的样子。你们不是双胞胎么?”
林楚凡大言不惭,“楚夕是十三近十四,我是十四近十五。昔年偶遇一个戴扳指的。想弄死他,但年纪不够……”
回应他的,唯有两只红肿的白眼。
围猎前夕,为数不多的几天,罗绮尽显温柔贤惠。
不仅为别院众人调配内外伤药,分发个人;更挨个诊脉确定无恙。甚至给楚凡做了数次全身针灸,加速伤势恢复。
楚凡一开始是拒绝的,实在难为情。奈何架不住某人又哭又闹,动不动还咬人。
林楚夕暗中将其心事翻看数遍。默默为熊宝拆解项圈,更换新鲜碎玉。又问无梦讨要两颗蕴灵丹,以蜡丸包裹,偷偷藏入项圈。
自从熊宝饮酒修灵,项圈沦为装饰。如今形势未明,多一丝力量也是好的。
她两个曾支开火苗,比过灵力。
熊宝胜在量大,楚夕胜在精纯。尤其夜晚,她一身灵力大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兆头。
熊宝也终于确定,楚凡虽有进步,却仍不到月级。
楚夕掐着冰熊脖颈,咬了许久耳朵。东拉西扯,事无巨细,一一叮嘱。
熊宝不耐烦,却不敢起心动念。『读心术,好可怕。』
那一天终究还是到了。
青禾终于说出罗绮不能参与的原因。此前国主遇刺,围猎谢绝江湖中人。
难怪楚夕最近一直哄熊宝,又洗澡又换项圈的。
虽早有准备,但事到临头,罗绮仍是红了眼眶。
将几个葫芦和瓶子挨个塞入林楚凡贴身中衣里兜,是她这几日仔细缝制的。
林飞端坐轮椅,学楚凡的做派将自己推出,双手奉上破冰棍。
楚凡婉拒,双手一搓,冰晶长棍浮现,丢开解数舞动,赫赫生风。
熊宝被奖励一壶饯行酒,边喝边骂不吉利。火苗心怀期待,有意跟随小姐一同玩耍。
无梦婉拒道,“最近修炼到紧要关口,我需闭关几日,围猎便不去了。青禾,代我向国主请罪。”
楚夕抿着娇小嘴巴,顶着齐刘海儿,愣愣看着林楚凡。
看得后者发毛,心虚不已。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楚夕啊,母亲传话来,言说有事找你,今日便回府吧。罗绮与你同去,你照顾她些。”
林姑娘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