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凡心头怒起,“梁红叶!常言道‘过河拆桥’。你这未过先拆,未免太早。”
此女眉头竖起,疾言厉色,“妖言惑众,信口雌黄!来人,放箭!”
洛云忙出言阻止,“且慢!”
梁红叶气急败坏,亲手取弓,对准林楚凡射出一箭。
洛云之言只阻止手下数人,未料有半数弓弦随红叶而动,面上阴霾之色稍纵即隐。
林楚凡急忙拉扯苍荷,缩回熊宝身后,冰墙不用更待何时。
一阵叮当脆响过后,手下终究约束一致。
洛云越众而出,“过河拆桥之言所谓何意?”
林楚凡顿觉有趣,“呵?殿下竟不知?这就有些意思了。说好的,我提供证据辅助你翻盘;作为交换,判定我父无罪。这才过几天,忘得一干二净?”
洛云面露狐疑,回望怒气冲冲的梁红叶。
后者皱眉,“一派胡言!官吏贪腐,自有炎律惩处。你能有什么证据?殿下岂会与你同流合污。”
红叶越说越气,右臂不觉举起。
洛青荷忽然开口,“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梁红狐,想你的风流韵事人尽皆知么?”
回身取来苍荷的弓箭信手胡射。
嗖嗖……
箭矢叠出,杀伤有限。
洛云无奈一叹,只得挥手散去众人。梁红叶呆立当场,面色时红时白。
青荷射光一袋箭矢,将弓一丢,轻拍熊宝,迈步前行。
待熊宝率众走远,洛云与梁红叶脱离众人,嘀嘀咕咕,声音渐急,似有争吵。
前行数十丈,又有一波人马窜出,队伍成员一如之前。
楚凡摇头,暗叹没新意。按照之前山头所见,这该是三王子了。
洛宣面黄肌瘦,笑容和煦,控马缓行。所言却不温和,“林楚凡,你终于承认那些东西是你捏造的。可知自己惹到多少人么?炽焰城近三成的人想要你命,怕不怕?”
林楚凡险些咬到舌头,连声否认,“咳,见过三王子。你们兄弟拉帮结派,该不会在此手足相残吧?
首先,那些东西并非捏造,国主圣明,自有公断;其次,炽焰城何时只有十个人了?我险些怕死了,怕得天天长肉,愣是瘦不下来。”
洛宣面色一寒,偷看一眼摆弄指甲的妹妹,皱眉半晌,不时向东观望。
青荷轻笑言道,“戏排得好,演得更好。那两本账册是本宫动用私刑,弄死两个书记官才得来的。你奈我何?”
说罢,素手伸向林楚凡。
后者点头哈腰,双手奉上弓箭。
青禾接过,凝望洛宣黄脸,逐一将猎奴衣着的弓弩手射死。
调笑道,“可知父王为何不喜欢你?洛云虽时常犯蠢,但用真心。父王说你伪装过甚,难成大器。”
箭矢射尽,将弓丢还楚凡,复策熊前行。
留下洛宣阴晴不定,坐在马上一言不发。
林楚凡提心吊胆半晌,惊骇不已,心脉隐痛。
洛青禾整日胡闹,对正事儿从不关心,却好相处。当前这个神龙不见首尾,杀气重,每逢现身极易见血。竟不知还懂揣摩圣意?
扭头偷瞄苍荷,宫女一副与有荣焉之状。
前行五六里远,接近猎杀狼群之地,照此速度很快即可离场。这般光景已然临近结束,总要留些天光给清算猎场兵士。
忽有疾风吹过,枯叶翻飞。
林楚凡全当乐子玩耍,竟被叶子边缘划拨手臂,渗出鲜血。
一灰衣细长身影乘风而至,拦在前方,缓缓伸出一只手,“通脉丹,交出来!”
来人披头散发,不见面容,掌心粗糙,像是干活的手。
青荷眉头皱起,沉吟未语。
林楚凡忽想起青禾一句‘灵月堪用’引来蒙面人抢夺一事。
恨得想骂娘,“我通你大爷脉的丹!不知围猎严禁江湖人士介入么?我才灵星,带通脉丹做甚,辟邪么?你脑子被狗啃过?”
灰衣人不怒反喜,“你果然知晓!”
双手一阵乱舞,青色气刃攒射而出,颇有几分熊宝丢山月斩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