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围观人群里,有人路见不平。
“住手!你们这些无端匪类,竟然当街行凶!更是毁谤朝官!我今日便要伸张正义,揭发你们丑恶的嘴脸!”
在所有人钦佩、讶异的目色之中,一华服公子,攥着折扇,边喊边跑。
他一路朝着轮椅之后,倒地不起的女子而去。
林楚凡被他吓了一跳!
难不成,这小子也是个高手?他越想越不对,连忙将目光投向林飞。他可是记得,当初命林飞打过他来着。
小书童半身是血,冻在冰晶之中,活像一大块红宝石。见少爷询问,连忙摇头。
想了想,容易引起误会,他又开了口,“不知道,我不知道。”
楚凡又将目光看向熊哥,又想起熊哥不能开口,便越过它直接看着师叔。
“普通人。”无梦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既然是普通人,哪来这么大胆子?浊浪掌都在一边安静看着,你飞出来算是怎么回事儿?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林楚凡顺着邢乐的目光看去,马车之后,匆匆奔来一队人。
他们装备整齐,动作同步,看着还很眼熟,不正是黑牢门口那些人么?雷引来了?这就是那小子的靠山?
念及此处,林楚凡扫了林飞一眼,又急忙将目光,放到寒羽门一边。果然没把周羽送走,这些个败事有余的家伙!
雷引先声夺人,“御灵司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在众人的帮助之下,楚凡忍着痛处,重新坐到轮椅之上。两个伤患互相搀扶,勉强站好。熊宝守在罗绮身旁。无梦一袭白衣,挂着墨剑,守在队伍结尾处。
静待喊话之人入场。
邢乐高声呼救,“大人救命!我在这里!我可以作证啊!”
被楚凡一行人隔开,邢乐吓坏了!
他赶紧拖着血肉模糊的徐继春,向喊话方向挪动。都这样了,还没松手,楚凡很敬佩他。
雷引正愁没有借口,闻声急忙入场。
他俯身在那薄膜之上戳弄几下,竟也没破。气得雷大师摘下官帽,挽起官服袖口,双手结印,召唤不少水剑。
水剑嗤嗤戳在那薄膜之上。薄膜是戳破了,可是那徐继春直接毁容!也不知道,灵气水剑的伤痕,普通人能否痊愈……
雷引佯装不知,喝问道,“此地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多人重伤在此?”
“雷引,你没死呢?”
雷司御盯着林楚凡。他故意朗声问话,好显得毫不知情,公正无私。
林楚凡疼得厉害,没心情和他扯皮,所以笑呵呵的,骂了一句。
雷引眉头一皱,就要发作,却又被人抢了先机。
林楚凡嬉笑道,“看看那个是谁,浊浪掌江济海?再看看这个,追刀客祝光明?我还以你死透了,这些狂徒,追杀我都追到城内来。”
雷引似乎早有定计,“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本官自有定夺。来人,将上犯祝光明拿下!”
忽然,楚凡的轮椅被轻轻拉扯。
他低头看去,却是那祝光明,正盯着楚凡,一脸祈求之色。
啥意思?咱俩不是一伙的,刚才还有杀身之仇呢?
林楚凡又看了看雷引那目光闪烁的样子。行吧,他不爽就是我爽。
林楚凡扭头问道,“熊哥,听说你山月斩练得不错,已经有了帮人止痛的功效。不如送刀客一程?”
雷引怒极,“你干什么?你……”
对于这种事儿,熊宝向来从善如流!随着一道光刃飞过,祝光明一脸满足的,被枭了首。
雷引再问,便没了意义。只好用目光杀死林楚凡,如果可以的话。
邢乐却很有眼色,“大人,我可以作证,就是这头畜生……不,就是林楚凡,杀了这个人。”
他怀抱着面目全非的女子,低沉的目光中,闪烁着仇恨与阴狠。
再次抬头,却又恢复了先前,孟浪无知的样子。只是在场之人,都不把他当回事儿。
雷引收敛怒气,挥手命令道,“既然案犯已死,无法审问,便将尸体带走吧。现在,说一说你的问题。林楚凡,经人指正,你盗窃御灵司刑具,限你一日内交还。否则,便将你捉拿入狱!”
林楚凡体内灵气微微激荡,“慢着!我杀的人,尸体也是我的,你结什么案!这都第几次了?出事的时候你不在,收尾的时候你比谁都快。先前你去哪了?是不是和野狗抢食去了?”
也许是身上疼痛难忍;也许是罗绮重伤,他心中有气;可能,被林飞挡箭的壮举感动;亦或,被祝光明宁死不入黑牢的抉择,所震撼……总之,他心情不佳。
林楚凡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大,还用灵力扩音;故意说得尖酸刻薄,极尽羞辱之能。
身后几人,虽说两个修为远高于他,却也习惯了,将喷口水的事儿交给他出面。
围观群众,想笑又不敢,实在忍不住,就回头蹲下,使劲藏起声音和身形。
江济海倒是有些冤枉,他真的是来看热闹的。他此行另有重任,可不想横生枝节。
陈清霜正怀抱周羽,咯咯直乐。想想这个小胖子,也挺好玩的。她因为上次开宗立派那回,也是记恨雷引的。只是修为不济,又没什么好的借口罢了。
雷引满目通红,像极了去而复返的祝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