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人?找你?那岂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之风别院。
雷司御很是守礼。
从递交拜帖,出示令牌,劳烦门房通传,到静候佳音,他一直以标准的站姿立于别院大门外。
他身后跟着二十几个捕快,也可说是华服严整,神情肃穆。
御灵司众人,前后等了约么半个时辰,才见那大门里,恍恍惚惚出了个身影。
竟然是青禾公主!
一队人赶紧又是一番行礼问安。却见公主殿下,罕见地露出羞恁之色,拉扯雷大人借了好几步,确保无人可以听闻。
她这才驻足,嘀嘀咕咕一番。随后挥手,门内抬出一个密封的大木箱子。
公主殿下心满意足,踮脚拍了拍雷引的肩膀,领着苍荷离去。
留在原地的雷司御,脸色不善,却也不敢吭声,着人抬过木箱,垂头丧气,回御灵司去了。
天气晴朗,经过整个上午的暴晒,大街小巷已经鲜有雨水的痕迹。
微风轻吹,白云飘,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除了,街头巷尾,茶摊酒肆,歌楼武馆……一个有关武林侠女的风月雅事,正在迎风招展,肆意流传。
而故事的男、女主角,正分别从两个不同的城门,先后入了炽焰城。
蜃月二人身份尴尬,不好大白天闯门。远在官道之外,楚凡便将报酬付过,还留下吃食,马匹。
他骑着熊,领着四个手下,堂而皇之走大门。
福生虽然腼腆,却也有眼色,也舍了马匹,徒步入城。他还想帮忙扛那捆木柴,却被更有眼色的皿抢了过去。
路边,两个猎户装扮的蒙面人,背着破旧的弓箭,牵着不大不小的马队。他们人手捏着千金酬劳,略微有些讶异。
本想着路途不远,而且林楚凡自己没少动手……如今却被付了双倍报酬。
那林公子还很贴心地留下不少零散钱币。说起来,吃食和马匹倒还成了添头。
入了城门,福生便告辞离去。
林楚凡骑着熊,领着四个跟班,其中一个还背着柴,很是不伦不类。
难道这就是,大家对我指指点点的原因?还是说,熊哥太出色,所以暴露了我?
分明戴着斗笠和黑纱,尽管破碎不少,挡脸是没问题的。
林楚凡气恼之下,将火气撒到四个手下身上,“别东张西望的,我身上没钱!刚啃了一肚子冰肉干,哪有那么快就饿?把你们的口水给我擦干净了!这里到家,且有一段路走呢。”
四个手下面色尴尬,赶紧低头,追着雪白的冰熊去了。
他们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多新奇的食物,闻着味儿都知道好吃。
沿街的摊位众多,各种玩意儿都有卖,四个没出息的,却只对吃的上心。
就在五人一熊,在大街上优哉度日的时候。一个麻衣黑脸的少年,拎着一柄柴刀,揣着一张风干的面饼,入了一家赌坊。
另有一红裙长眉的女子,裹着一方面纱,踩着一条冰鳞火蟒,飞落西南林府。
火蟒直坠林楚凡的小院,本就不深的池塘,顿时裂开。
一半池水受到重击,飞溅四射,一半被火蟒所制,当场烘干,化作云雾蒸腾而起。
四射的水流力道不小,将低矮的院墙,撞出一个个的窟窿。
原本蹲在院门口,静等小飞哥回家的王二狗,吓得差点儿尿出来!
他连滚带爬,跑前院,找郝队长救命去了。他经常入府送吃食,还是专供三少爷的。府内众人,只要不是脑筋凝滞,都不会与二狗为难。
一来二去,这林府之内,他也混了个半生不熟。如今见了这等大事,还是禀告为上,他只会做糖葫芦,不该牵连到江湖争斗里……
“天香罗绮,滚出来!”
早在池水向前激射,却被一层无形壁障所阻,住宅门窗半点没湿的时候,她就知晓,屋里有人且只有一人。
观那灵力凝儿不散,混沌一团,并无澄净的属性区分,定是罗绮无疑。
“咯…吱……”
一扇小窗缓缓揭开,露出一位临窗对镜,拈花画眉的女子。
她皓腕戴着二色手镯,手中捻着一瓣花蕊,在眉宇间涂抹。面色有些苍白,衬得秀发更显乌黑。
罗绮轻缓问道,“子曦没警告你么?”
御火蛇而来的,正是天心。
这一手冰鳞火蟒,曾经乃是需要两人合力施展,罗绮早也见过。且那声音,都不加半点掩饰,反而怒气很盛。
天心听到这么一句反问的答复,更是怒气上涌。她抬手就是一道焰火,直射半开的纸窗。
罗绮提手欲挡,却略微不敌,被燎了一节衣袖。
罗绮怒道,“我昨夜宴会之上,已经明示过你神谕教了。想入我家门,需要克己复礼。你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过门不入而翻墙,更是难登大雅。”
天心气得声调都变了,“你还敢提昨夜之事!我二人也曾交心详谈过,为何又造谣,污我清白?”
罗绮将妆奁收拢,安静放在一旁,转身正对着窗外,随意收拢了焦糊的袖摆。
她苍白的面容上,扯开一个迷人的笑容,“我?污蔑你清白?呵呵,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且压着火气,听我说几句。这会儿动手,我可打不过你。”
见她似乎身上有伤,天心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她按下火蟒头颅,顺便将池底的污泥冻住,笔直坠落其中。又觉得似乎挨了罗绮一头,她跺脚又把火蛇提了数尺。
天心随手一串细小火珠,洒到墙外,将闻声而来的护卫、家丁,彻底炸飞。倒是没什么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