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凡见她不说话,追问道,“怎么?以为守住这个秘密,我好奇心重,就不会杀你么?”
那女子大概是喘息够了,又开始新一轮挣扎,还不忘用余下一只手,死命向后撞击,或是拼命抠解自己咽喉处的枷锁。
然而,都并无太大作用。她的挣扎,只会换来更大的桎梏,直到无法呼吸……
如是者二三,林楚凡终究耗尽了耐心。
他戏谑道,“罗绮曾教过我的,你们女孩身上,喜欢藏两个馒头,不吃却会一直带着。她说,男女授受不亲,不可轻易触碰,名节相关无小事……不知你带了没有?”
魔鬼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传来罪恶的气息,比周遭的余烬更加炙烤难忍。
女子停下挣扎,略微咳嗽出声,仿佛想要开口说话,以示妥协。
林楚凡从善如流,松开了锁喉的手。
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低头狠狠一口咬在那只漆黑泛红的胖手之上。
剧痛也迫出林楚凡的狠劲儿。
他用力扭曲女子那只企图割喉的手肘,直到咯嘣声出,大概是脱臼。
林楚凡空着的手,并不那么空闲。一如前言所述,他开始寻找那所谓的‘口粮’。
他甚至还念念有词,“难怪用这种欲拒还迎的方式投怀送抱,原来正面是不长刺儿的!你这样,岂不是暗示别人从正面对你不利么?”
那姑娘八成是哭了,但仍没有松口。
林楚凡的肉手,除了啃咬的疼痛,多了一种伤口撒盐的灼痛感。
意识到眼泪这种东西,他忽然想起曾经那个爱哭的罗绮,也就没了寻幽探秘的心情。
林楚凡住了手,女人却没住口。他也不在意,决定继续审问,如若答非所问,再做计较。
林楚凡调笑道,“你的馒头该换了,又小又硬的。行刺之类的事情,怎么会派你一个姑娘家前来?还是个不通灵力的,只一身蛮力,如何能杀得英明神武的我?”
那女子似是咬得累了,“呸!你不要脸!无耻!下贱!短命鬼……”
林楚凡手向下移动,“你接着骂。我再找找其他地方,看有没有藏着馒头。”
那姑娘果然听话,“你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杀了我哥,还买凶杀了我全家!我凭什么不能杀你?你的命就比别人高贵么?”
她说到后来,已经换了哭腔。
林楚凡虽然体热躁动,却也并没有继续在找‘口粮’。
他认真回想了好一会儿,确实没什么印象,“抱歉,你哪位?我可能、也许、大概杀过你哥,可是自认没见过你,你又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地的?”
那女子恨声道,“去岁围猎,我哥没有回来,众人皆传被你所杀!我也不是来寻你的!早知你在此,我一定多带几把长剑,将你千刀万剐……”
‘围猎’二字一出,林楚凡恍然,再加上之前‘全家’之言并非无端。
他叹息道,“原来是李紫烟姑娘。你哥死于围猎场,虽非我所杀,却终究因我而死。如若可能,我也愿意帮你们家做点儿什么的……可是,你不该对楚夕下手。我就这一个妹妹,希望你能理解。不能的话,那也没关系,不重要了。”
林楚凡说着,双手放到她头脸与脖颈之间,用意不言自明。
却在此时,先前的哗啦声重新响了起来。
李紫烟也开始挣扎反抗,“我没有对你妹妹出手,我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
林楚凡冷道,“是么?那‘芳雪宴’之事,你作何解释?”
李紫烟急中生智,“我不知道!我那天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稀里糊涂就出了那样的事……是晴雨!一定是她!那日我做剑舞时,是她配乐,且还断了琴弦。”
林楚凡尚未开口,另有一人声传来。
“所以,咳咳,你不是来杀他的,咳咳,你是来杀我的!”
那似刨土又似流水的声音里,忽然传出一阵人声,倒是吓了两个‘亲密相拥’的人一跳。
李紫烟惊呼,“晴雨!你竟唔唔……”
任谁也没想到,这废墟之下,还能有第三个活人。林楚凡甚至以为冰岚没死!
林楚凡先前,倒是察觉声音有异,却并没感知到任何灵力波动。
他先入为主地排除了有人在场。却是忽略了,普通人、中涣灵散之毒者,都不会带动气感。
若是从前,他应该不会如此大意。只是如今林楚凡身体有异,心绪不宁,再加上那毒他手上就有,本能的将之忽略掉。
若非他身体素质有所提升,光一个问心,就足够折磨他许久,更遑论其他。
林楚凡忽然好奇起来,“这倒是有趣儿。你们一个做剑舞,一个配乐,竟在此地凑齐,活该此案被破!”
晴雨声音嘶哑道,“此事,咳咳,我所知晓的,远在她之上。咳,林少若能将之料理,小女愿悉数告知。”
林楚凡闻声,不动声色的将锁喉的手松解不少力度,却仍空出一只手困住李紫烟。
楚凡并不急着表态,“我倒是觉得,你们互相对峙,事情更可清晰明了。”
随着一阵摩擦拖拽之声,晴雨形容狼狈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她的衣裙早已不能蔽体,长发所剩无几,甚至就连面容都被烧伤大半,尚有口鼻与双眼可用,余者不堪入目。
这一副尊容,着实吓坏了两人。那李紫烟甚至都忘记争辩,呆愣看着眼前这位,往昔也曾艳压群芳的佳人。
林楚凡手劲儿放松,李紫烟再次聒噪起来,“你个丑八怪!我是来找晴雨的,你是何人?胆敢在此冒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