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忽停,白露呼吸一滞。越过他,望向洛奇,“怎比之前更胖了?不打你瘦不下来么?”
洛奇缩脖后退,扯出五弟挡在身前。
白露短刃收起,轻拍洛安肩膀道,“只有你最乖。好好读书,读书可以明理。”
洛安被洛奇掐着腰,只得笑着点头问好。
白露环视许久,“你们谁见青禾了?”
洛宣忍痛包扎,越众而出,“在我府上修习医术。她不知长姐归来,我这就回府通禀……”
其他几位有样学样,各自寻借口溜走。
南门外。
一骑红尘再次飘起。
守兵见状,提早拉开阵势。长枪在外,刀盾居中,最后摆设两层拒马。
来人进城勒马,下地行礼,奉上文牒。袖口之下,不动声色,推出两个荷包。
守兵接过,塞入怀中。胡乱翻看几页,便将文牒归还,叮嘱道,“入城规矩些。”
那人作揖赔笑,牵马入门。
炽焰城中谣言四起。
继歹人纵马王宫之后,林楚凡身世变得扑朔迷离。
知情人透露,此子胆大妄为,曾在碎冰城犯下滔天恶行。及其归京,先害书斋司学,后诛御灵主官。非但无过,反而恃功自傲,一跃成为新任御灵司之主。
更有甚者,言之凿凿,揭开歹人面纱,乃是王女白露公主。
或传亲眼所见,白露公主与林楚凡举止亲密,同出王宫,共入御灵司。推测公主择婿之念,皆因当初乃是相亲未成,才离京求学。
有人不服,指出林楚凡早已入赘天香。何德何能,受公主青睐?
旁人不忿,抖落北地和亲人选同为林楚凡。
如此争吵不休,使得流言愈演愈烈。
御灵司。
白露堂而皇大步入内。遇人拦阻,身后熊背上边伸出一手,示意放行。众人见白熊威猛,便知主官在侧,无不从命。
行至堂前,又遇捕快喝止。白露不解,回首望去,不见了冰熊踪影,更别提熊背上的人。
忽闻铁门作响,白露急掠而过,堪堪跟上。
入得黑牢,甚为感慨,“何人如此无聊?竟将这老鼠洞装扮得如客栈酒馆一般。难怪你不入正堂。”
旁边闪出一人,笑答,“此乃我家大人之功。大人高瞻远瞩……”
楚凡回首怒骂,“你躲在这儿干嘛?吓我一跳。快去府里请人,说我病了。”
身侧有闪出一人,低声道,“我去请少夫人。”
林楚凡又是一惊,“你怎未回去商量大事?”
紫烟小声,“此处需有人盯着。”
蒋图南适时进言,“紫烟姑娘且去,此处有我。大人,最近城内案件频发,急需您定夺。”
林楚凡大怒,“当个破官,要了老命。给我滚,等我病好了再报。”
捕快见他不似作伪,灰溜溜去了。
洛白露冷眼旁观,一路尾随至黑牢深处。忍不住问道,“你就是如此执掌御灵司的?”
这一声突如其来,将楚凡惊得一跳,跌落在地,摔得生疼。
暗叹自己体虚,竟魂不守舍,“你跟来作甚?外面屋舍俨然,窗明几净,随意选处静室,有事儿吩咐蒋图南。哦,就是刚才那个捕快。”
白露摇头,环视一周,翻身而起,高台侧卧。玉臂握拳,撑首含笑,“静室何来此处自在?”
林楚凡忙回过头去,不再看她,“此乃本官专用。公主殿下莫要胡搅蛮缠。”
白露冷哼,翻身蜷入锦被。楚凡敢怒不敢言,暗叹倒霉。
他拎起蒲团,另换了一间普通牢房。熊宝骨碌酒坛紧随其后。
蒋图南正在附近盘桓,见缝插针,近前请示,“大人,近日城内凶案频发。小人整理卷宗,发觉客栈,酒馆,青楼,商行……不一而足。相似之处,是名中带‘月’,如新月酒家;亦或名中含‘月’,如胡氏商行。
案犯穷凶极恶,抢夺钱财无算,更投毒在先,割喉在后。常有株连之势,更伤了司内不少兄弟。
小人查过人证口供,恐怕是血竹帮所为……”
林楚凡正忧心伤势,闻言心思急转,接过卷宗翻看,点头赞许,“做得好。案情简洁明晰。如此危险,你莫要亲临。不过,商铺被抢,老板被杀,不是该报送刑部审查么?”
蒋图南愈发小心谨慎,凑上前,悄声道,“大人有所不知。此乃刑部划拨而来。不仅商家杂役,连顾客都伤了许多。更有几起,巧遇江湖游侠,双方争斗,死伤更甚抢劫。小人担心他们设圈套,特来请示。”
林楚凡长叹,“连你都看出圈套,能有什么好事儿。御灵司还管这类杂事么?我以为专司修灵者事宜。”
蒋图南尴尬道,“定是院里走漏风声,咱们与血竹帮起过冲突,刑部捕风捉影,借此推诿。”
“血竹帮,血竹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