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看到莫尼格尔和滕飞返回的是城堡大门前的卫兵。一开始，因为天色还没有完全亮的原因，他们也只能远远看见两个身影在不断靠近。直到莫尼格尔那标志性的盔甲和长剑映入眼帘时，卫兵们才真正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此时的卫兵毫无例外的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中。毕竟在他们的世界观中，莫尼格尔便是除了天神族以外的最强之人，他们实在想象不到，究竟什么样的敌人能够让莫尼格尔此时显得如此狼狈。

除了莫尼格尔以外，一旁的滕飞则更要凄惨得多。只见他身上的衣服明显并不合身，而且看上去与神谕者教会的制式服装并无区别。同时，除了邋遢肮脏的衣服以外，滕飞身上的伤痕也是清晰可见，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恶战。原来，滕飞在下水道中没有折返多远，就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很难完全遮羞，为了避免再经历一次裸体游城的至暗时刻，他便找了一件尚算干净的神谕者教会成员的衣服披上，勉强算是能够在他人面前活动。

莫尼格尔在前，虽然看上去有些憔悴，不过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滕飞跟在他的身后，滕飞此时眼中充满了焦急和期待。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已经完成了史塔克交给的任务，他即将能够和婉儿一起离开这里。

不过，最终鉴于深夜尚未完全过去，滕飞为了不打搅婉儿的梦乡，便和莫尼格尔一起先行去往了浴室。当滕飞迈进浴室的一刹那，竟被豪华的布置给惊呆了。只见这浴室的墙壁全都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似乎全部由黄金打造。浴室的地板被擦得锃亮，甚至让滕飞踩在上面都担心脚下的污渍会将地板弄脏。而那豪华无比的浴池，更是即便作为现代人的滕飞，也不禁感叹其规模的宏大。

就在滕飞尚在环视浴室四周装饰布置的时候，莫尼格尔竟已经开始脱去盔甲了。之前说过，其实因为沐浴在圣光中的原因，所以盔甲鲜有脱下的时候。因为有圣光的滋养，骑士们便能省去洗澡、排泄这些基本生活步骤。身体所产生的污渍、排泄物，都借助于圣光的作用，而悄然消失。所以只有实力不足，或者信仰不坚定的骑士，才会频繁的脱去盔甲进行排泄，这也是验证骑士是否合格的最基本的门槛。

滕飞对于莫尼格尔主动脱去盔甲也有些意外，连忙出声问道：“怎么？你也要洗澡吗？你应该不需要用水洗去污渍吧？”

“当然不用。”莫尼格尔没有回头，继续一边脱着盔甲一边淡淡地回道，“只不过这不是普通的浴室，在这里可以让伤势愈合，补充魔力，还能修复精神上的创伤。”这盔甲十分沉重，若是一般骑士根本无法自己脱下。不过莫尼格尔终究不是寻常骑士，他无论是力量还是灵活度，都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骑士的范畴。

虽然莫尼格尔自己可以完成脱下盔甲的壮举，不过等他彻底赤身裸体时候，滕飞已经在浴池中泡了好一会儿了。甚至在温暖水流的包裹下，滕飞所积累的疲劳和伤势仿佛都已经离自己远去。他的意识开始有些迷糊，估计一个呼吸之后，他就会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别睡。”莫尼格尔冰冷的声音传来。这声音虽然音量不大，但是却能听出其中不容抗拒的坚定语气。滕飞猛的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心竟然在一直狂跳。

“这个流水哪里都好，就是不能在里面睡觉，不然你的灵魂也会随着水流而飘远。”莫尼格尔平静地解释着。

“尼玛！”滕飞怒喝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我差一丁点就睡着了！”滕飞心有余悸地捂着狂跳的心脏，原来身体适才已经开始预警了，只不过自己的意识却将这警告完全忽视。

“我以为你知道。”莫尼格尔依旧不动声色，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得滕飞恨不得上去就捶他一顿。不过滕飞转念便想起下水道时候的战斗，当下火气全消。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真的不想再和莫尼格尔交战了。

“这水叫什么？为什么这么神奇？”滕飞也平静下来，然后感受着浴池中的水滋润着自己的身体问道。

“天上之水，是武帝在创世之战后奖赏给人类的。数量并不多，所以只有地位极高的王室，才能有少数人拥有。”

“看来这个史塔克，还真的是很接近全力巅峰的存在呢。”滕飞又想起那个看上去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不可否认，他的确散发着无尽的魅力，也难怪婉儿....

想着，滕飞突然打了一个激灵。险一险，婉儿就真的和那家伙结婚了。若不是自己阴差阳错的出现在这里，那结果...真的难以接受。

“相传这水连同着其他的位面，如果让灵魂跟着水漂流的话，便会去往不同的地方。在那里，将有和这片大陆完全不同的种族、景象。”莫尼格尔罕见的主动说起话来。

直到这时，滕飞方才开始关注莫尼格尔的样貌。他身上也同脸上一样，有着十分明显的被火焚烧后留下的伤疤。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无法遮盖住莫尼格尔那一身健壮的肌肉。

“你不想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么？”滕飞没有顺着莫尼格尔的话说下去，而是不自主地问道。

莫尼格尔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回答道：“想过，不过我并不喜欢原来的样子。虽然在普通人视线中，我原本的样子很帅，不过我却不这么觉得。我只知道，我憎恨原本的模样，因为将容貌遗传给我的人，使我和母亲难以团聚。或许现在的样子更能令我感到安心。”

“所以，你的父亲真的是武帝？”

又是一阵沉默后，莫尼格尔方才回答道：“我还没有找到明确的答案。不过是否还要追查下去，我也有些迷茫。”

滕飞还是第一次见莫尼格尔有如此柔弱的一面。随后的时间里滕飞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和莫尼格尔一起默契的享受着天上之水带给自己的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