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俩多次犯了大错,被慕村长以及村民驱逐出村时,他把家里仅有的粮食以及自己攒的所有银钱都给他们带走了。
当时村里土豆还未成熟,大家也没有开始砌火炕,家里的银钱与粮食确实不多。
但他这位大哥才二十五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他的娘也才四十出头,两人若是勤快一点,大哥去扛包,娘去镇上大户人家接些浆洗的活计,也不至于饿死或者没银钱看大夫啊!”
想到这里,赵二毛对赵大毛那仅存的一点怜悯之心,已经全部消散了。
赵大毛见他的亲弟弟迟迟不开口替他向大家求情,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砰砰砰的碰到地面,向坐在正前面的周大人、慕老爷子以及余老村长开口替自己求情。
“这位大人,慕村长大叔,还有余村长伯伯,我这次连大家的手指头都没有碰到,那些坏事都是那群土匪做的,我求求你们这次就放了我吧~”
“哼,赵大毛,什么坏事儿都是我们做的?我们这次夜袭这村子,不就是你和北杨村的钱山特意在我们三当家面前多次说两个村子卖了高产作物,还外出砌火炕,他们家家户户有钱有粮,我们三当家这才信了你,咱们这才做了这错事!”
夜袭北河村之前,站在土匪三当家右手边的中等个子心腹听到这尖嘴猴腮的瘦子竟然明目张胆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他瞬间就不乐意了。
虽然昨天晚上,他们在北军村那群老兵痞的严厉审问下,将此次夜袭这村子的前因后果都对他们说。
但现在这里又来了个当官的,他当然要在这位当官的面前讲事情说清楚,就算最后还是个死,这当官的看到他这么配合的份上,给个痛快的死法也是好的。
“还有,那个缺胳膊的小子,我们三当家当初和这瘦猴合作,可是提前调查了他的,你们那老娘,根本不是病死,而是在两个多月以前,被你这好大哥亲自给卖给了人伢子,是被他给活活气死的!”
刚才听了这个瘦猴竟然连自己的亲娘去世的原因也对他的亲弟弟撒谎,他十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不慌不忙的将其中真实的原因给当众说了出来。
“唉,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比我们土匪更没有底线,连自己的亲老娘都能下手!”
“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为了银钱,竟然将我们的娘都给卖了?”
等中等个子土匪的话落,赵二毛看着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大哥,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二毛,我也是没办法啊!”
赵大毛看着他的老底被那个土匪给当众揭了出来,他很没骨气的跪在了赵二毛的面前,痛哭流涕道:“当时为了赚钱,我去镇上的黑赌坊输了二十两银子,如果不想办法还了这笔银子,那些人就要剁了我的手啊!”
赵大毛哭着哭着,又补了一句:“弟弟,你自己没了一只手,定是知道没有手的痛苦,你是能原谅我的吧?”
赵二毛看着自己这位好大哥,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他不仅亲手将生他养大他的娘给卖了,一出口还要揭一下自己的伤疤。
“你就是个畜生,不,你连畜生也不如,我赵二毛没你这样的大哥!”
赵二毛清醒过来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赵大毛,气的对他大骂了一通。
赵大毛胆小怕死,他见自己的弟弟知道他那个娘去世的真正原因后也恨上他了。
所以他知道是指望不上这个弟弟了,于是他就用膝盖将自己的身子移到了周知县的方向,对着他苦苦求饶。
被压着的土匪们看到他这波操作,一个个的也挣扎着或跪或趴在地上,也求着周大人高抬贵手。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里被吵翻了天。
“安静、安静!”
周大人的一个下属忙喝退了那些不断以头抢地,来向他们大人求饶的土匪。
周大人见大厅里都安静了下来,他这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将双手背在身后,一双锐利的眼睛将大厅里一百零五个土匪给扫了一遍。
刚在在来这祠堂的路上,北军村余老村长的儿子已经将昨天晚上审问那群土匪所审出的信息一一都对他说了。
包括那群土匪夜袭北河村的原因,上次北荒山山脚下有村子被土匪屠村是否与他们有关,以及他们的大当家与二当家是否隐藏在暗处,只等着机会就带人来劫人或者来替他们兄弟报仇?
但这些消息都不是周立德最想知道的。